凤长烟扭回头看着何懿轩，她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瞬，而后才慢悠悠地开口了，“为什么你在方子羡身边那么多年都不动手？”
何懿轩在方子羡身边蛰伏多年，很多次陪他出差，在他大醉时，送他回家。
明明他有那么多次可以动手的时机，可是，他都没有动手。
为什么后来突然就动手了呢？是什么触发了他动手的想法呢？
诸葛墨栩闻言，看向凤长烟。
凤长烟问的问题，很细枝末节，听起来又不是那么重要。因为，不管他是什么原因，反正他们兄妹二人就是动手了，这是事实。
何懿轩目光呆滞，呆呆地说：“那是桐桐的父母，她那么爱他们，我不忍心害他们。所以，我去找小悦沟通了很多次，都失败了。她骂我懦弱，骂我对不起爸妈！”
凤长烟盯着何懿轩看了几秒钟，之后慢悠悠地走到墙边，将身体靠在墙上，眼神望向天花板上的吊灯，然后幽幽地说：“不忍心，可你们最终还是动手了。”
何懿轩闻言，双手抱住了脑袋，他的语气透露出了悔恨，“是我的错！当年，如果我不那么信任楚阳，如果我不停地追究真相，也许，我就会查到那件事不怪桐桐爸爸。这些矛盾就不会存在！这些事也就不会发生！”
他用力拨了下头发，然后说：“退一步来说，如果是我亲自出手，如今小悦就不会坐牢！是我害了小悦！是我！都是我的错！”
凤长烟凝眸看向何懿轩，她的手指微微扣着墙面，问：“为什么何悦竹会选择在2010年动手？”
何懿轩依旧呆呆地说：“当年，我和妹妹在墓前发誓，不会让仇人活的岁数超过父亲。我父亲是47岁去世的，2010年的时候，方子羡刚好，46岁。”
呵…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居然是这样可笑的原因。
凤长烟拳头一紧，继续问：“何悦竹动手之前，你可知晓？”
何懿轩呆呆地摇了摇头，说：“不知。我甚至，不知是她故意买凶。直到，桐桐查出冯端的下落，小悦来找我，我这才知，原来是她动的手。”
凤长烟冷笑了下，她接着问：“这么说，当年方子羡夫妇在美国出事，你不曾为她遮掩买凶痕迹？”
何懿轩没有犹豫地摇了摇头，呆呆地说：“不曾。”
凤长烟勾唇笑了下，不是何懿轩，那肯定是楚阳了，当年把冯端推给何悦竹还不够，还帮她遮掩，故布迷阵，让她走了那么多弯路，查了那么久，才又查到冯端身上。
她盯着何懿轩呆滞的眸子，轻声问：“何懿轩，你拿到了方疏桐的遗产，开心么？”
何懿轩此刻，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他幽幽地说：“我不要遗产，我不要，我宁可用我所有的财富，所有的一切，换我的桐桐回来！”
听到这句话，诸葛墨栩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凤长烟的神情，可凤长烟的神情十分淡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越是如此，他内心的不安越是强烈。于是，他催促了一句，“你快点问，这种药一般持续时间不会太久，我们已经耽搁太长时间了。”
凤长烟沉思片刻，轻启朱唇，“何懿轩，你后悔了，是吧？”
当凤长烟问完这句话后，何懿轩突然浑身抖了一下，他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头，好像特别难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