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兖州府,谷亭镇。
自打北明朝廷惨败在了徐州城下后,逃出生天的三万北明军只得全面缩紧防线,根本不敢再有打进南直隶的勇气。
十数万大军一夜之间溃败逃散,死伤人数不知是有多少,这对于北明军来说是个极为沉重的打击。
再加上征讨督师李邦华身体病重,更是引得北明军将士恐慌不已,将士们的士气越发显得低落。
不过就在北明军将士们惶恐不安时,榆林亲王刘博源亲率数万威武军而来,随后竟是轻而易举的攻占了徐州城。
当北明军将士们知晓了这个消息时,皆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实在难以相信如此惊骇的消息。
毕竟十数万北明军攻打徐州城,不仅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反而还被徐州城内的南明守军打得溃败逃散。
再看威武军只有数万兵马而已,在兵力上占据不到半点优势,但是却在一天时间之内攻占了徐州城。
如此惊骇的消息,任谁也是无法相信,任谁也是不愿相信。
直到夜不收冒死打探到了确切的消息后,北明军将士们这才相信了这个事实,徐州城确实落入到了威武军之手。
随着徐州城被威武军攻占,似乎对于北明军将士们来说,并未造成多大的影响,只是感到非常惊骇而已。
可是对于征讨督师李邦华与监军太监王德化等人来说,徐州城落入到了威武军之手,也就代表着他们没有完成弘光皇帝朱慈烺的任务,辜负了朱慈烺的器重与厚望。
特别是榆林亲王刘博源与弘光皇帝朱慈烺之间,虽然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君臣的关系,但是李邦华与王德化等人十分清楚,双方之间已经到了难以和解的地步。
刘博源身为大明王爷,身份地位可以说是无人能及,有时甚至不把朱慈烺放在眼里。
对于这样的臣子,朱慈烺自然不能容忍,功高盖主的事情绝对不能出现,必须要想尽办法除掉刘博源。
然而朱慈烺根本没有这种实力,根本拿刘博源没有办法,使得出现了这种臣强主弱的情况发生。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邦华与王德化等人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得老老实实的待在了谷亭镇,等待着朱慈烺调集援兵过来。
只要朱慈烺尽快调集了援兵过来,那么李邦华与王德化等人才敢出兵,才敢再次向着南直隶进逼而去,剿灭南京城内的那些乱臣贼子。
可是李邦华与王德化等人似乎忘了,刘博源怎么会待在徐州城内按兵不动,又怎么会维持着当前的局面。
仅仅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刘博源率领着数万威武军将士,就已打到了江浦城,隔着长江就能望到南京城。
这种情况是李邦华与王德化等人没有想到的,他们也实在是预料不到,刘博源率领着威武军竟然打到了江浦城。
若是再等一个月时间的话,或许南京城也将陷落,会被威武军全面攻克。
这是李邦华与王德化等人不愿看到的情况,也不希望南京城落入到威武军之手,不然他们如何向朱慈烺交差。
而且南京城一旦被威武军攻克,那么刘博源的实力将会再度增强,朱慈烺的皇帝宝座也将更难坐稳。
李邦华与王德化等人不敢想象,如果刘博源想要登基称帝,可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根本没人能够阻止。
就算刘博源不想登基称帝,可是陈桥兵变的事情,难道就不会发生吗?
刘博源麾下的那些将领们,必然会给刘博源黄袍加身,逼得刘博源不得不登基称帝。
面对着这种绝对会发生的事情,尽管李邦华的身体已经是药石难救,但他还是强撑着病重的身体,召集了各镇总兵们一起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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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中军大帐内。
征讨督师李邦华强撑着身体,端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脸上的面色显得一片惨白。
在李邦华的下首左右两侧,则是坐着监军太监王德化、兵部右侍郎张伯鲸、大同总兵王自在、宣府总兵张恩德等各镇总兵们。
“各位大人,如今的局势想必你们也都知晓,自从我们惨败在了徐州城下后,十数万兵马就只剩下了三万左右,驻扎在这谷亭镇也有月余之久时间。”
“反观榆林亲王率领着数万威武军,目前已经攻打到了应天府江浦城,隔着长江就能望到对岸的南京城。”
“若是我们依旧没有行动的话,还是待在谷亭镇的话,一旦榆林亲王攻占了南京城,恐怕我们根本无法向皇上交差了。”
尽管李邦华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听得清楚,全都明白当前的严峻局势。
数万威武军已经打到了江浦城,隔着长江就能望到对岸的南京城,在场的所有人自然清楚这个情况。
可是话又说了回来,清楚这个情况那又如何,难道还想要阻止刘博源攻打南京城吗?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事情。
现在只有三万兵马在手,可以说是兵力单薄,根本没有与刘博源对抗的实力。
各镇总兵们早就打探的清楚,黄河南岸的徐州城内,可是足有六万兵马防守。
虽然这六万兵马中,威武军的人数只有几千,但是仅凭着三万兵马,真以为能够攻下徐州城吗?
若是朝廷调集了兵马赶来增援,那么想要攻打徐州城的话,还是有这个实力的。
至于说能不能打下徐州城,那又是另外一个结果,反正自己已经尽了全力,这也算是对皇上有所交代。
“李督臣,下官十分理解你的意思,既然皇上委以重任给我们,那么我们自然是不能辜负皇上的器重与厚望。”
“可是你也看到了当前的情况,现在我们只有三万兵马在手,根本没有进攻徐州城的实力,只能是待在这谷亭镇。”
张伯鲸站起身来,直言说出了当前的情况,脸上的神情也是显得颇为沉重。
“哎~~~”
李邦华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本督师何尝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可是我们根本等不了这么久,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