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的时候顾衍的指尖还是凉的，何倾转过身来看着他。
顾衍眼睫微颤，睁开眼来看着她，声音很哑：“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低，手臂也收紧了些，像是怕她害怕：“没事了。”
何倾靠近了些，伸手摩挲着他的指尖，也缓声道：“没事了。”
有些凉的吻覆在她的额头上：“嗯。”
幸好。
她没事。
第二天的时候送她去上班，回家的路上于清和打电话来：“没事吧？”
顾衍微顿，声音倒是很冷静：“没事。”
于清和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听到朋友说都吓了一跳......实在对不住，下次不会约到这么晚了。”
听说昨天那帮人有十多个醉汉，手里还拿着酒瓶，还好他们安全回家了。
顿了顿，于清和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们遇到了？”
顾衍正好碰到红灯，车缓缓停下来，闻言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了紧：“嗯。”
他又道：“没事。”
回家的时候顾南笙又打电话来，他开车的时候听到了广播：“哥？”
顾衍正在开门，声音平和，一如既往：“没事，放心。”
顾南笙心里微松，忍不住提醒道：“最近好像多了很多这种喝醉了酒就在外面拦截陌生人的人......你和嫂子都小心点儿，特别是晚上.......”
顾衍听着，等顾南笙说完了才温声道：“好，你也注意。”
顾南笙点头：“放心吧哥。”
没过多久，周予的电话也来了，倒是说得很简略：
“安安在和何倾通电话，昨晚没事吧？”
顾衍看着晴朗玩玩具，声音平静：“没事。”
周予顿了一下，看了正打着电话的温悦，退出了房间，声线很稳：“要不要我帮忙查一下？”
顾衍声音微沉：“不用，我来查。”
周予沉默片刻：“昨晚是周驰出的警？”
顾衍的眼神从晴朗身上移开：“嗯。”
周予忍不住把眼镜摘了，沉吟半晌还是道：“不一定就是寻仇来的，你先别想那么多。”
顾衍这回没有应声，只是靠在墙壁上，沉默了片刻。
他的声音哑了些：“他们带着刀。”
新闻里并没有报道那帮人手上拿着什么，只说是酒徒。
可是昨天那个夜里，何倾之前都没有听到脚步声，他护住她之后那群人已经到了他们身边，团团围住，声音听起来像是喝了酒，但是身上没有酒味，脚步也不算凌乱，而且真的醉酒的人，根本就进不了这小区的门.....
而且月光下闪着冷光的锋利的刀刃.......他看得清清楚楚。
周予想说什么，那边温悦已经拿着手机过来，看到他也在打电话，指了指手机，做口型：“倾倾找你。”
周予点头，见她进去了之后，眸光冷凝：“那你查的时候注意点。”
他又顿：“有事尽管找我。”
“安安说何倾找我。”
听到这话的人眼睫颤了一下，声音里带了沙哑：“嗯。”
他盖住有些潮湿的双眼：“她不知道。”
又哑声道：“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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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挂了电话，在窗前看了一会儿，才走进房里，温悦看他一眼：“倾倾，我把电话给大叔了。”
说着就把手机递给了他。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子接过。
何氏。
裴倾站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办公室里的人放下手机，似乎刚刚打完电话，看她一眼，声音很淡：“请进。”
裴倾把需要她查看的文件呈上来，何倾想了想：
“周五之前整理一份近年何氏的主要项目和承办单位的名单给我。”
裴倾颔首：“好。”
中午的时候回了公寓。
她带了钥匙，进门的时候顾衍在厨房里切土豆丝，动作很慢，像是有心事。
她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顾衍才似有所觉地回头，顿了一下，放下刀，擦手。
何倾已经走进去亲他一下：“今天吃什么？”
顾衍的声音带了些沙哑：“怎么不告诉我你回来。”
他今天实在有些心不在焉，才发了短信告诉她，今天有事拖晚了，晚点再给她发午饭的照片，她就回来了。
何倾想了想，抬头看他：“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今天怎么了？”
她伸手试他额头的温度：“没发烧吧？”
看上去像是生了病，明明这个人的身体之前已经好转了的。
顾衍想说没有，自己却是就着她的手，试着额头的温度，眼睫微颤，嗓音里带了笑意：“也许是真的生病了。”
他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带笑：“你要在家照顾我吗？”
当然只是玩笑，他知道自己只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而分神，并不是真的生病了。
何倾看他一眼，想了想，拿出手机，发消息给裴倾。
顾衍微顿，低笑一声：“你......”
何倾望着他的眼神看得顾衍耳根微红。
说话的人咳一声，不再继续了。
下午的时候何倾把电脑和文件拿出来在家办公，顾衍侧头看了一会儿，视线从电脑屏幕前移开的人微叹一声：“你是故意的？”
她完全没办法专心了。
顿了顿又揉着眉心，让他坐过来。
最后牵着他的手，单手滑着报表查看。
顾衍垂眸，等她似乎结束了才敢看她一眼，眸光温润。
最后何倾把电脑合上，想想自己整个下午的效率，微顿，无奈地看他一眼。
还好现在何氏需要处理的事情不多，不然就凭她刚刚那个速度，她手边的工作早就积压如山了。
顾衍假装没看到，伸手给她揉太阳穴，温声问：“眼睛累不累？闭上休息会？”
何倾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又颤了一下。
握住他的手。
认命地想，她大概知道君王从此不早朝的原因了。
揉完太阳穴之后何倾睁开眼，顾衍帮她挡了挡光线。
何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手环住他的腰。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得很近很近，温热的呼吸就落在对方的耳畔，静得能听见身边人的脉搏，心跳。
何倾呼吸一窒，然后靠过去，亲吻了一下他的侧颈。
顾衍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抱着她不知道平复多久，才哑声喊她：“倾倾。”
声音里带了忍耐。
何倾咳一声：“嗯？”
顾衍知道她这个语气词学了就是为了对付他的，呼吸重了一瞬，低沉的声线听上去分外性感撩人：“你......”
何倾忍不住想笑。
每次都是没有结果的控诉，到底是生气还是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