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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愔愔听得心里一沉,这光属于谁?唯希吗?这种形容除了她好像就没谁了吧?与她的光同源却各自独立存在。

墨愔愔似在震惊发呆,而希卡利则面色凝重,因为还有个事情他没说。

他先前从银十字那里调取了基因库里莱依出生时的数据,对比结果显示,外层包着的光才和数据统一,至于里头的本源光虽然数据看着也没什么问题,但似乎是不稳定的,会经常卡顿似的模糊变化,感觉像是对方“模仿”的速度跟不上现实变化。

希卡利从一个科学家严谨的角度出发,不得不产生个怀疑,那就是眼前的莱依……真的是莱依吗?

希卡利不否认自己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但前提是对方是“自己人”,而不是什么混进来的奸细。如果从这一角度思考,对方平时表现出的成熟懂事会不会是“本性”?只是借失忆这个借口重新立了个形象。也许……赛文他们第一次在外面救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被顶替了。

希卡利一开始没有怀疑巴巴尔,这个种族的拟态是拔尖的,简直是一比一复制原主,甚至还能使用部分原主的能力,因此这个敌人才棘手,要看真身的话,只能要么把对方打回原型,要么用什么特殊能力让其拟态消失。如果莱依真是巴巴尔变的,那只能说对方本事还不到家,连这点细节都会出错。

在阴谋论下,希卡利又想起了前段时间的海盗袭击事件,那会儿有两个巴巴尔过来想带走莱依。如果按照刚才的思考方式,会不会是对方先派“莱依”过来收集情报,看收集差不多了就“收网”,然后主力部队找了个由头进光之国来“绑架”?要是这样的话,那么神秘宇宙人也可能是谎话,空间装置那些海盗们本来就有,只是扮猪吃老虎罢了,而背后酝酿的,也许是针对光之国更大的阴谋……

希卡利越是回忆越是觉得都能对上,前后逻辑能通,似乎真相真的如此,但他低头看着面前孩子的脸,心里有个声音似乎在告诉他,不是这样的,莱依就是莱依,她不是敌人,逻辑能通也不意味着就是事实。

希卡利此刻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莱依每次看到朋友时,脸上开心的笑容,面向救了自己的佐菲和赛文时真挚的感谢与目光,拿到他给的“玩具”时眼里的欣喜与期待,以及每次他摸脑袋时难为情却又开心的小模样。

莱依鲜活又真实,怎么会是扮演的呢……

希卡利陷入了纠结与犹豫。

此时对面的小奥似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从凳子上下来牵起了他的手,仰着头疑惑看他,“希卡利,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哦是不是太累了?你快躺下休息一下,我不会乱跑的。”

说完孩子就牵着他往检查台走去,希卡利没有拒绝跟着走了,在坐上台子后,他稍微紧了紧孩子牵着他的手,语气有些低沉地问道,“莱依,你将来想做什么?”

墨愔愔头顶蹦出一个问号,她不明白为什么阿光要这时候问这种问题,是一时心有所感,想彼此探讨一下对未来的规划吗?

墨愔愔手抵着下巴侧头想了想,在剔除世间的虚假可能性和自己原本作为人的身份后,她从身为莱依的角度出发开始思考,沉吟了一会儿后才回答道,

“我曾经想将来毕业后考到警备队里去当个一线战士,为正义和职责而战。我想拥有在宇宙里恣意飞行而不怕被敌人袭击打败的本事,想去各个宇宙遨游,领略不同风景,认识不同种族,充实自己漫长的生命。

但后来听说自己的本源光残缺后,我就改了想法了,我想尽自身所能去加强自己,即便追不上别的奥也没事,至少我努力过,努力后若还失败并不可耻,我也许会难过,但不会自暴自弃。”

希卡利瞧着她轻轻问道,“不会因为这个伤心痛苦吗?原本的目标被突然限制了,本源光是可以通过时间恢复的,但这个时间很漫长,没有定数,你残缺的部分太多,实力上会与别的奥差上一大截,你会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却发现怎么也跟不上。”

希卡利此时不像在问一个九百岁的孩子问题,更像是在面对同龄的对象。

墨愔愔没有察觉,或者说即使察觉到她也不在意,这就是她的想法,所以她回了一句和她年龄有些不合的话。

“我觉得当痛苦来临时不该去想为什么偏偏是我,因为当快乐来时我们也几乎没去问过。曾经快乐的记忆不会消失,所以我不会让后来的痛苦盖过它们,我会向前看的,而且我并不是只有战士这一条路好走,走不通的地方就绕路,我不会硬要去撞个头破血流的。”

希卡利沉默了会儿,然后直直盯着面前的小奥似不经意问起,

“莱依,有时我都觉得你不像个孩子,倒是感觉跟我差不多大呢?不对,一些事情你想的要比我透彻,这是为什么呢?”

脸上原本的笑意渐渐收敛,墨愔愔仿佛不明白似的看向前者,“这是什么意思?希卡利,你是在怀疑我是敌人变的吗?”

“我……”希卡利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甚至已经开始后悔刚才问的太直接。

他打量了下对面的孩子,没有紧张,没有被“拆穿”的慌乱,只是鼓着腮帮子看着他很不高兴,还有点难过的样子。

这下好了,怀疑的对象没慌,希卡利感觉自己先慌起来了,在孩子控诉的眼神下,他似乎变成了很过分的大人。

而作为被怀疑的人,墨愔愔本身倒没什么感觉,希卡利有这猜测很正常,毕竟光之国现在没有奥事情比她还多了,各种事情联系在一起后,换她自个儿也会怀疑自己,但有些秘密她不能说,所以即便被真的监视起来她也不会太意外,只是会稍微……有点难过罢了。

一大一小都骤然沉默,低着头各自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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