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从来没有被这样算计过。
这件事，不会完。
“自然是要走，我倒是要去会会那雪山莲女。”
打她的主意，当真以为她失踪了这几百年，什么妖怪都可以到她面前造次。
蝶无心心里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杀人攻略，收好蓄灵袋，又将浑身裹得严实，准备离开。
“无心！”
墨无瞳平静的双眸起了波澜，他自然是知道寒韶这事做的不对，但她也是为了自己。
看着那不断小跳的蝶无心，好不容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势同水火。
他这一开口，势必那余下的一丝温暖也会消弭殆尽。
几番权衡，终是下定了决心。
“怎么？”
她哈了一口气，半眯着小眼，不解的看着他。
这雪山，真不是蝴蝶待的地方。
“用这救命之恩，换这次风平浪静，可？”
要不是他神色郑重，而且还是如以往一般的平静。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给他一掌。
她哈气的动作停了，脚下也没有再跳，将手缓慢的放进了衣服里。
高傲的不可一世的表情，终于有了龟裂的痕迹，似是带着万般的不可置信，口中的热气带起一团团的白雾：“你要保她。”
认识他这么些年，除却自己能从他手中讨的一丝温情外，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向她提要求。
“是保整个狐族。”
“少来了，狐族自有狐不染罩着，你不过就是个空有其名的堂主。”
就像她，族中之事一概不知，自打蝶族跻身于四大妖族之一，她是连如今蝶族现有多少分支也不清楚。
不当家不知家业大，当初她信誓旦旦要为蝶族打下一片天，比然要叫族人和睦，如今只想当个甩手掌柜……
“就当我还了族长这些年的恩情，不用说也是知道，现在外面指不定乱成什么样，狐不染定然会趁着这次机会，一举将我逐出狐族，我怕再不做点什么，就真的来不及。”
就算知道这次又是要沦为弃子，但族长待他，总归有几分真心。
“说这么多，还不是要保她。”
“是。”
“可以。”
冷风带起地上新飘落下来的雪，白的透亮，这人心，怎么就猜不透。
“我既往不咎，是我自己学艺不精失足落崖。”
可不就是她太弱，连个小小幻境都看不破。
到底是将妖怪看的太过单纯，千年前吃的亏，忘的真快。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日后找她麻烦。”
她蝶无心要杀一个人，第一次不动手，日后定然也是不屑动手。
但也不能阻止其他人想要她的命。
总之，那寒韶，肯定会死。
看到她眼底的盘算，墨无瞳心头一揪。
“我......”
想解释，被凭空一声扰掉了思绪。
“动作快点，左边还有，去看看。”
“少主可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捡到一点骨头渣也是有赏。”
来人粗哑的大嗓门，从这嚣张的语气就清楚他身后定然是有靠山。
洞口不深，外面的声音一丝不落的随着风灌输进来。
来的可真快！
想到这里离冰湖不远，只有先去那处躲避一番。
蝶无心不明状况，只认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也来凑热闹：“我这就让他们去找自己的骨头渣!”
“别冲动，这是在雪山，动不得手。”
狐族的雪山，会抑制妖力。
“怕什么，我就看他们敢不敢拿我的骨头渣去领赏，我看他狐不染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着我!”
语音未落便没了后文。
墨无瞳脚下一动，伸手将洞口的薄雪拂去，另一手拉住蝶无心，飞快的离开。
来不及多加解释，冰冷的手，一下子落入他宽大温暖的手掌中。
直待二人掠出去数丈，停在一处雪地，掌中的小手一刻也不安分。
“这么冰！还逞能！”握着她手上的手掌暗暗的用力，蝶无心有些不适的皱了眉，她要他管！
见她皱眉，手掌更握紧了些，沉冷的声音里透着些他认为的关切：“怎么，想恩将仇报？不过也没什么，你现在也打不过我。”
对于墨无瞳的这种冷语调，蝶无心自认已经免疫，她笑了一下，低头就想去掰开他的手。
像是早就领会到她的意思，他这只手一把擒住原来的手腕，另外懒洋洋的一抓，将她两只手都握住了。
很小的一团，被拢在他一个巴掌里。
蝶无心：“......”
挣扎不开，她瞪了他一眼，手中的暖意传来，算了，平白的暖炉不要白不要。
“别动了，你妖力被压制体质又畏寒，现在只会吃亏。”墨无瞳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突觉心情一阵舒畅。
口是心非的技能见涨。
“你等着，我回去就将那朵白莲花掰的寸叶不生！”
“随意。”
只当她是玩笑话。
说完，他换了一只手握住她，这样走路也更方便。
他抽离手心的一瞬，小姑娘的小手倒是不自觉的往他手里钻。
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