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随后的一声低沉的暗笑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好！”
“赧月桂有你这个弟子，他应该感到骄傲。”
可惜他手底下就没有这样的。
赧月桂这是什么运气，先是萧未献，而后又是颜演。
论脾气臭的要死。
说话也总是带刺。
再不经意的想想自己，平日里好像都被夸脾气温和，待弟子和善。
所以，他们都是受虐体质？
所以好苗子都去二道院了。
站在他身后的几名弟子，明显感觉到自家师傅那嫌弃的眼神。
原本还想舒展一下的小腿，马上站的更直了，不敢动！
打量了自家徒弟的北方，收敛起心神。
“起来吧。”
“噢。”
颜演心态前所未有的好，师叔夸我了！
接着北方就上演了一场何为变脸比翻书还快。
“石未深。”
众人心里都嘀咕一声。
“弟子在。”
轮到他干脆的跪了。
面对他，北方的语气不止冷了一点。
“当着这些师兄弟的面，将你昨夜乃至今日早晨所见所闻，分毫不差都说来。”
话音刚落，颜演便开了嗓。
“师叔，这个我可以解释的。
昨日是我诓了个慌，本来是想捉弄他一下，不想真的引来了妖怪。”
这事，石未深太无辜了，虽然他也平白的被浇了桶水，但那是他自作自受。
“这事稍后再议，先就眼前。”
颜演一时语噎，感情不是算这事的账，那他瞎凑上去！
眼看着石未深这一言不发，难不成还有另外他不知道的。
双手抱胸，只看着了。
石未深凝神静气，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尽数盘出。
九句话里一句假话，也算不得欺骗。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
他说的就是实话，红君将他带走后，什么都没做，然后他就自己回来了。
半晌，在他说话后，没有一个人说话，呼吸声比刚才还要安静。
他跪的地板沁凉，北方无形中释放的威压让他有些紧促胸口，喘不过气。
抬头的余光瞥向师兄们，一个个那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时那微妙。
心绪瞬间有些不宁。
“好。”
“石未深，想你入石印山十年有余，掌门又对你关照，个人所为，切不可辜负师门厚望。”
“弟子绝不会做出有损师门清誉之事。”
得到这个保证后，北方一锤定音。
“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北方威严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
在场的人，只觉得后背发凉。
“清楚！”
“日后再有议论此事者，废去修为，绝不姑息。”
这件事，在这里，正式翻篇。
至于以后会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作为压倒某人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就尚不得而知。
……
后来半晌，石未深单独被留在房内。
日落时分。
终于颓丧着走出房门，在抄手的扶栏处。
凭空横出一只手。
“石未深，你可以啊，不仅掌门护着你，连大长老也是你的靠山。”
“是啊，这下我们可都要仰仗您了！”
是另外一个院的弟子，阴阳怪气的挡在石未深前面，手指随意的在他身上擦拭。
“几位师兄说笑了，未深资历尚浅。”
“哟，你看他，还真敢答应呢。”那人嬉笑着讥讽，毫不掩饰他脸上的不屑。
手搭在腰侧，倨傲的举起佩剑，横在石未深的脖颈处，不在意的说：“未深师弟想必是尽得掌门真传了，不然我来讨教一下！”
石未深低着头，发髻被他们弄得有些散乱，他越是这般谦让，就让人越想看他发火暴躁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