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演冷嗤了某人一句：“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在石印山过活，掌门知道你这样吗，还敢让你下山。”
也是，这么蠢的小修道，最招妖怪喜欢呢。
由着他说，反正他听的习惯了。
他隐隐可以猜出来一点。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双臂展开，撑在桌前，眼底沉着些青色，看着有些疲倦。
颜演就站在前方，看着双臂靠过来的石未深，眼眸中的神色逐渐没了笑意，音色微凉：“我实话与你说，我这次下山，是奉的掌门与我师傅的双重命令。”
没有笑，神色再认真不过，哪双眼里噙着对师门的崇敬。
“他们给我下的唯一命令，就只有你！”
找到石未深，什么都不做，安全的将他带回石印山。
不是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要分毫不差的让他回去。
颜演嘴唇轻抿：“石未深，我身上带了掌门手令。”
他有凭证。
就算今天北方师叔抓着这件事不放，他也会在关键时刻将那份手令拿出，保住石未深。
两人中间相隔不过五拳距。
石未深已经不止是震惊那么简单了，他，何德何能，居然能师傅亲自下令，只为盯着他。
随之而来的胸口处被一阵烦闷所涨满。
师傅这是不信任他。
眼神这么一迷离的时间。
颜演已经脱身而出。
“石未深，你还不打算与我说实话？”
他手掌间横着那张纸，他一贯看到过的。
既然如此，石未深阖上眼眸深吸了一口气。
将他下山后进入妖界，已经遇到蝶无心以及红君的一系列事件，和盘托出。
说出后，心头的那股气反倒越发浓郁，更加挥散不开了。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
他下山这些日子所经历的，看到的，都让他对妖怪有了新的定义。
“就这些了。”
颜演抬手揉摁着太阳穴，无奈地看着同样送了眉头的石未深，嘴唇里动了好多次，都不想说话。
“就这些还不够吗？”
看他说的都是些什么事。
对妖怪心慈手软，还给人家疗伤；去萤山还是妖怪带的路；昨晚上，还是联合妖怪给他弄得伎俩……
不说，这事丢脸的是他自个。
“石未深，你怎么这么招妖怪，是不是有什么不知道的事还没说。”
颜演眼眸微眯，没道理。
“没有，我早就想过来，可我想遍了我这十几年的记忆，也没有丝毫印象。”
那红君第一眼见到他，就对他流露出的杀意，不像是假。
有时候他都在想，莫非真有前世，他们所认识的自己，其实就是上一世的自己。
“那为何这些妖怪对你如此？”
连妖界小路都放心带他前往，没点渊源，这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的。
“我不知道。”
颜演倏然启唇：“石未深，你下山期间可曾看到过贺未奉？”
他说的难道是蝶无心教训的那几个散道。
“可能见过。”
又将蝶无心如何击杀那几个心术不正的散道之事说来。
这与他又有联系。
要是真的那个逃脱掉的人是贺未奉，那他定然看到了和蝶无心在一起的自己。
“那就对了。”
颜演收回眸光，这一切的事情他都已经了然于心。
颜演冷凛地看着他，那双幽深冰冷的眼眸里满是忧心：“石未深，你可能摊上事了。”
石未深倒是不以为然的一笑了之，他知道，早在萧未献他们下山后就知道了。
一场暴风雨，专门袭向他的暴风雨，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