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终于如他所愿。
离着蝶无心半步脚的距离，既可以观察她的神色，又能不叫他窥视他的情绪。
昨夜，她悄无声息的出了那个屋子。
动作很轻，哪怕脚步很急也依旧谨慎，一里外，是片树林，云遮住了月，只隐约看的见她的身影在大幅度的动作。
不多时，便听的一声沙哑的鸟叫声，扑腾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将那只鸟抱在捉住，靠在臂弯处，头髻偏过，像是在鸟身上找些东西。
很快，就听的鸟的一声低鸣，带着克制的压抑。
在她手里振翅一飞，只看得见鸟爪子上，像抓着个物件。
紧盯着那只鸟，待的蝶无心出了林子，瞬时原地只剩残影。
咕！
修长的身影倚在树干后，半空中，从树丛梢里，颤巍巍飘下几根残羽毛。
“一切就绪，静候。”
墨无瞳周身气息都阴冷无比，手里捏着那出自蝶无心手的消息，脚下泛着血腥气，刚才那只鸟，尸体就在脚下。
一时间是明白了，怪不得这么急着要与他分道扬镳，原来是早有打算。
他墨无瞳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利用，还心甘情愿的，就只有她蝶无心一人！
如今达成了目的，就像一脚踹开。
没这么容易的事。
“红君……”他冷哼出声，骨节咯吱作响的手里还攥着那根传信的羽毛，眼里尽是冰渣，“你当年抢不过的，现在也是一样。”
他以为早一千年待在她的身旁，就能改变什么。
他信不信，只要他想，蝶无心就会是他的裙下之臣！
黑夜将他全身所笼罩，那只墨绿色的瞳孔，一时间绽放在这林中，惊起这三丈开外的所有活物。
由他而起的一场黑夜的肃杀，消弭于须臾。
如果蝶无心在此刻看见墨无瞳，也许在对上那个蛇人后，一切都能解释的通。
——
只见蝶无心安然的回到了屋子。
他抬起脚，本欲踏进去，鼻尖闻到那来自他裤腿浓重的腥味。
眸色暗了暗，转身去了就近的那条小溪。
连夜想了个苦肉计。
倒是阴差阳错，他此前并没有想到蛇族会来人，而且是他极为不想见到的一条蛇。
没有蝶无心，今日，他可能真的要乖乖的跟他走。
“无心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石印山。”
既然决定带他一同上路，就是将他当做朋友。
“你这是早有准备。”
“既然你与我说了你的身世，那我便不瞒你了。”
“我找到了能突破血翅的办法。”
就在石印山，所以才有了这桩桩件件。
“难不成那里有灵丹妙药？”
这些年，自然也知道她的后续，她晋升妖精后，妖界第一关注的便是她蝶无心何时突破血翅。
“你也曾在哪里修炼过，石印山历代掌门在百岁可以开灵智，研习上代的记忆。”
甚至是功法。
“所以你的目的是石印山掌门？”
蝶无心手中一紧，这只是其中之一，她谁也没有告诉的是——她一直怀疑当年若水的真相，偏偏红君不愿相告，那人又记忆缺失。
现在知道真相的，唯有那蒙面的白衣男子，和他一同的修道。
石印山掌门，是她锁定已久的目的。
“想什么呢，他又不是妖怪没有内丹的，我打他主意，太没眼力了吧。”
蝶无心含糊其辞，但仅这一点，墨无瞳就已然确定。
她一直没有放下当年若水的无妄之灾，不遗余力的利用所有人，包括红君在内，只想知道真正的真相。
“石印山的确有不少的灵药。”
“嗯。”
话题再一次终止，两人虽然前行目标一致，但心思各异。
你未知我，可信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