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云足尖点地,身形如游鱼般向后滑出数丈,堪堪避过岩盔王势若千钧的一记重拳。
那裹挟着暴风的岩拳擦过他胸前衣襟,砸在地面的瞬间,整片林地都为之一颤。
蛛网般的裂纹在枯叶覆盖的地面上急速蔓延。
“轰——!“
一块拳头大的碎石擦过白启云额角,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他顾不得伤势,长枪在掌心急速旋转,枪尖青光大盛。
“嗤“的一声,枪刃刺入岩盔王追击而来的手臂,却只没入些许便再难前进,宛如插进了岩石中一般。
果然,凭借这点元素力就想撼动队长级的魔物,还是有些太过勉强了。
见状,白启云果断弃枪后撤。
几乎在同一瞬间,岩盔王右臂横扫而过,碗口粗的树干被拦腰砸断,木屑如霰弹般迸射。
他侧脸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这家伙即便是在丘丘岩盔王的群体里也算比较厉害的那种....
这个判断在脑海闪过的刹那,怪物胸口的紫色肉块突然剧烈收缩。
白启云心头警兆大生,脚下一个发力,猛地向右侧扑去。
下一秒,随着“噗噗噗“一连串闷响,他原先站立的地面炸开十余个孔洞,紫色晶刺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
被这东西扎上一下,估计会瞬间透心凉。
翻滚起身,白启云顺势抄起地上被岩盔王扔下的长枪。
手腕轻抖,长枪表面覆盖上一层淡青光晕。
岩盔王庞大的身躯正巧再次冲来,他抓住时机将长枪迎向对方。
“砰!“
风元素力在接触岩盔的瞬间炸成齑粉,但爆发的力量成功阻碍了对方的视线。
白启云趁机一个滑铲,从岩盔王胯下穿过,反手握住长枪沿着刚刚制造出的伤口再次插入。
他咬牙发力,枪尖在怪物关节处狠狠一绞。
“嗷——!“
岩盔王发出不似活物的尖啸,被破坏的左臂轰然坠地。
但白启云还未来得及欣喜,就看到断臂处喷涌的并非鲜血,而是无数扭动的紫色菌丝。
“这东西...真是邪门。”
但来不及感慨,这些菌丝如蛇般钻入地面,转眼间便从四面八方破土而出,形成一张致命的包围网。
白启云急踏身旁树干借力跃起,半空中长枪舞成一道光轮。
锋利的枪刃斩断了大半菌丝,却仍有几根缠上了他的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他果断将长靴割断,沾染了菌丝的皮靴还未落地就被腐蚀成一滩黑水。
没有元素力保护,寻常物件在这种诡异的菌丝面前压根撑不过一个照面。
白启云失去平衡的身体重重摔在地面上,右肩撞到一旁的树根,顿时一阵酸麻。
岩盔王已经转过身来,完好的右拳高高举起,阴影将白启云完全笼罩。
生死关头,白启云强忍肩头剧痛,单手撑地急旋,右腿如鞭子般扫向岩盔王支撑腿的膝盖后方。
“咔嚓“一声脆响,覆盖关节的岩甲出现裂纹。
怪物身形摇晃的瞬间,白启云已经鲤鱼打挺起身,长枪带着全身重量刺向那道裂缝。
“嗤啦——!“
枪尖终于突破防御,深深没入岩盔王的膝盖。
但白启云还未来得及高兴,就感到枪杆传来不正常的震颤。
那些紫色菌丝正顺着枪杆急速蔓延而来!他不得不再次弃枪后撤。
“该死,真是麻烦。”
丘丘岩盔王发一阵阵吼叫,拖着一条伤腿继续逼近。
白启云后背突然触到冰冷的岩壁。
不知不觉间,他已被逼到一处山坳死角。
还有一会....
白启云估算着两者之间的距离,手指悄悄摸向腰间暗袋。
当丘丘岩盔王靠近的瞬间,他突然扬手撒出一把莹白粉末。
这是从白玲珑药囊里顺来的磷粉。
粉末接触紫雾的刹那,爆发出一阵刺目白光。
“嘶啊——!“
岩盔王痛苦地捂住脸庞。
白启云趁机蹬壁跃起,凌空抓住仍插在怪物膝盖的长枪。
全身重量都压在枪杆上,硬生生将伤口撕裂扩大。
岩盔王踉跄着单膝跪地,但凶性反而更盛,完好的右臂胡乱挥舞,砸得两侧岩壁碎石崩落。
“轰!轰!轰!”
纯纯的无能狂怒罢了。
白启云喘息着拉开距离。
但眼下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呼吸开始不畅。
那些飘散的紫雾正在污染空气,也在侵蚀他的身体,四肢也开始发沉。
但眼前的岩盔王似乎已经发泄完暴怒,重新摇晃着重新站起,朝着他一步步走来。
就在白启云严阵以待之时,一道道银光如暴雨般从一旁倾泻而出。
“嗷!”
却见到白玲珑端着梨花匣,直接将扳机扣到底,一股脑地将银针全部射到了丘丘岩盔王的伤口处。
顷刻间,怪物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嚎。
白启云回头望去,只见少女站在远处高岩上,手中梨花匣还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这家伙,一口气将存货全用掉了吗。
“发什么呆!“她带着哭腔的喊声传来,“跑啊!“
白启云咧嘴笑了,但他并未按照少女所说的去做。
他深吸一口气,拖着伤腿冲向面前仍在嚎叫的岩盔王。
在怪物被银针分散注意力的瞬间,他再次跃起,这次将全部力量灌注在长枪上。
“喝——哈!!”
枪尖卷起一阵暴风,如同炮弹一般,精准刺入对方胸前的肉块。
“轰——!“
巨大的冲击波将白启云掀飞出去。
下一秒,岩盔王的身躯开始崩解,那些紫色菌丝如遭火焚般蜷缩成灰。
倒飞在半空中,白启云感觉自己像是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诶诶诶!”
伴随着少女的惊叫声,两人滚作一团摔进灌木丛。
两人在地上拧巴了好一阵才直起身来。
“你...你这个...“
白玲珑的拳头砸在他胸口,却轻得像片羽毛。
她满脸泪痕地扯开他破烂的衣襟,手忙脚乱地倒药粉。
“谁让你逞英雄的!“
白启云望着逐渐暗下的天空,听着耳边带着哭腔的絮叨,突然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
能让这家伙为他上药,他这伤也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