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云盯着满屋子的“遗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若娜瓦的建议在脑海中回荡。
既然他无法使用这些物品,不如找别人试试。
玲珑……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白玲珑。
在未来,白玲珑确实会使用一柄折扇形态的“遗产“战斗,但眼前这堆杂物里,并没有类似的物件。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他起身推开门,朝屋外喊道。
“玲珑!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白玲珑小跑着出现在门口,脸颊红扑扑的,发梢还沾着些许草屑,显然刚从屋外回来。
她好奇地探头往屋里张望。
“阿云,怎么了?“
“进来试试这些东西。“
白启云侧身让开,露出屋内堆积如山的古怪物件。
见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白玲珑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
“这些都是……?“
“机关。“
白启云简短地回答。
“看看有没有你能用的。“
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告知白玲珑这些东西的正体。
就如同若娜瓦对他有所隐瞒一样,他现在觉得白玲珑还没有成长到接受这些东西的地步。
白玲珑闻言想起了仓库里那堆物件,兴奋地搓了搓手。
“真的可以吗?“
若娜瓦轻盈地跃上书架,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一幕,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
“你随便,这些都是我从遗迹里捡回来的,不必有什么顾虑。”
“哦豁,那可太棒了。”
她最喜欢鼓捣这些小物件了。
白玲珑先拿起那柄锈迹斑驳的古剑,双手握住剑柄用力一挥。
什么也没发生。剑身依旧黯淡无光,仿佛只是块废铁。
“奇怪……“
她嘀咕着放下剑,转向一旁的青铜古灯。
指尖刚触碰到灯罩,灯内的幽蓝火焰突然窜高了一寸,吓得她赶紧缩手。
但火焰很快又恢复原状,再无反应。
好吧,看来这件也不适合她。
那件暗金色圆盘对她同样毫无变化。
一件又一件,白玲珑几乎试遍了屋内的所有遗产,但结果与白启云如出一辙。
没有一件愿意回应她。
“怎么会这样……“
白玲珑有些沮丧地坐在地上,手指戳了戳一块毫无反应的晶石。
“明明感觉它们都是有生命的。“
白启云靠在门框上,眉头微挑。
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未来的白玲珑确实会使用遗产,但或许不是这些。
书架上的黑猫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
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白玲珑仰头看向若娜瓦,突然眼睛一亮:“阿星,你要不要也试试?“
黑猫的耳朵瞬间向后压平,一脸嫌弃地别过头。
白启云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或许若娜瓦是对的,与其强求,不如等待。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去休息吧。“
白玲珑点点头,抱起黑猫离开房间。
关门前的最后一刻,她回头看了眼满屋的遗产,眼里有些沮丧。
......
时光如流水,转眼间,秋日的金黄已被冬雪覆盖。
白启云的生活逐渐形成了一种规律。
清晨练枪,白日里或是帮着族人加固房屋、修缮围栏,或是独自外出,循着若娜瓦的指引,在荒野与遗迹间搜寻那些散落的“遗产“。
偶尔,他也会坐在部族新建的了望塔上,望着远方的山脉出神,思索着那些更高维度的谜团。
若娜瓦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他,有时蹲在他肩头,有时懒洋洋地趴在火堆旁打盹。
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死之执政大人相较于白玲珑,似乎更愿意跟着他。
或许是因为之前被强行检查了身体的缘故?
为了这事,白玲珑还找他抱怨过,说是他抢走了猫咪。
周围族人们早已习惯了黑猫的存在,甚至有几个孩子会偷偷省下鱼干来讨好它。
虽然每次都会被它嫌弃地避开就是了。
部族的新营地在这几个月中越发完善。
木屋间的道路被铺上了平整的碎石,中央广场立起了旗帜,连畜栏都扩建了。
大雪纷飞的时节,人们总是要一些娱乐活动来填补精神上的空缺。
部族即将迎来迁居后的第一个冬祭,按照传统,祭典上需要准备丰盛的肉食以供奉先祖。
然而当食堂清点库存时,却发现先前储备的兽肉所剩无几。
连日的风雪让狩猎变得困难,而部族周围常见的猎物早已被猎户们捕尽。
“阿云。“
白岳推开木屋的门,带进一阵寒风。他拍了拍肩上的雪,沉声道。
“食堂的肉不够祭典用了,你进山走一趟。“
白启云正摆弄着手边的遗产,闻言抬头。
“现在?“
“嗯。“
白岳点了点头。
“其他人进山我不放心,这雪太大了。“
虽然说白启云只有一个人,但他并不担心。
白岳只会担心白启云猎杀到足够多的猎物,但带不回来。
白启云没有多言,利落地将一旁的长枪背起。
“我去去就回。“
若娜瓦原本蜷在火炉边假寐,此时睁开一只眼睛,金色的竖瞳在火光中闪烁。
白启云看了她一眼。
“你留在这儿。“
既然跟遗产无关,那也不需要若娜瓦辨别方向。
而且他离开族内,有若娜瓦在这边守着,也不用担心出什么事。
黑猫的耳朵动了动,懒洋洋地甩了下尾巴,算是回应。
推开木屋的门,凛冽的风雪立刻扑面而来。
白启云拉紧斗篷的兜帽,踩着厚厚的积雪向外迈开脚步。
过了不知多久,身后部族的灯火渐渐被雪幕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四野寂静,唯有落雪的簌簌声。
白启云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又迅速被寒风吹散。
部族周围的猎物早已被猎户们捕尽,想要获取足够的肉食,只能往更深的山林里走。
那里人迹罕至,野兽横行,虽然有些危险,但他而言,不过是多走几步路罢了。
他调整方向,朝着记忆中的一处山谷走去。
靴子陷入雪层的“咯吱“声,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