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唐然觉得，它应该是被踩死的。
夜晚的月色还好，就是月亮刚爬起来的时候，石山被树木遮挡了不少月光，直到月上中天才亮起来。
陆天钰在一阵阵‘咔嚓’声中醒来，睁眼时还有些茫然，过了一小会才反应过来，微抬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发现唐然正坐在那里，吭哧吭哧地挖着什么。
陆天钰是趴躺着的，身底下铺了一层兽皮，刚醒来的时候并不觉得有多难受，只是等他想要撑着身子起来的时候，就发现整个后背都是疼的，才撑起不到五公分又倒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吭声。
‘咔嚓’声戛然而止，唐然猛地扭头看了过来。
“哟呵，你这命果然够硬的。”唐然手上的匕首又猛凿了几下，将最后一株成熟的金仙莲挖出来，收进墟鼎里，然后拍了拍手，又拍了拍屁股，朝他走了过来。
陆天钰嘴角一抽，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苦笑。
觉得自己趴着不是很好，陆天钰又尝试着坐起来，但刚一使劲又疼得他直冒冷汗。
“别费劲了，你后面的骨头全断，连尾骨也折了，唯一庆幸的是脊骨还好，要不然你以后可能得落个半身不髓。”唐然一屁股坐他跟前，手扒拉着自己的腿盘着，两眼盯着他看。
陆天钰：……
感觉有点不妙！
“陆小三儿，咱来的时候怎么说来着？”唐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陆天钰抿着唇，暗暗运功疗伤，默不作声。
“其实你想作死，我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但你能不能下次作死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下，我好躲你躲得远远的，省得把自己也搭进去？”唐然一脸笑眯眯的样子，但笑容却不达眼底。
“对不起。”陆天钰诚恳认错。
啪！
唐然一巴掌抽了过去，打得陆天钰的脑袋猛磕了一下，整张俊脸都扎兽皮里。
好在是铺了兽皮的，不然磕石面上，他这脸恐怕得毁一阵子。
“要不是看你脖子也伤了，我真想掐你脖子！”唐然面上的笑容消失，眼睛上的眉毛都是竖着的。
要不是她运气好遇到这石头山，恐怕她得让那头蠢猪拱死。
活这么大，她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猪。
陆天钰下意识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其实脖子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疼。
要不要跟阿然讲，好让她出出气？
唐然不知从哪拿了根树枝，又敲了敲陆天钰的脑袋：“你跟我说说，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去找死？要是说不好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有阿然在，不是吗？”陆天钰细声说道。
“你说啥来着？”唐然挖了挖自己耳朵，怀疑是不是听错。
“有阿然在，不怕。”陆天钰这次的声音大了些，尽管显得有些低沉。
唐然听清了，可一点都不觉得骄傲，反而更加的恼火。
“你给我讲清楚，凭什么有我在，你就不害怕？”说不好的话，她一定会拿他当猪宰。
陆天钰看着她，有些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我看过了，这里只有莽牛王一头八级兽，所以想要试一下。就算不敌它，我能飞，肯定能逃得过。就算受了伤，也还有阿然你，不是吗？”陆天钰看着她，就如他预料中一般，他受了重伤，被阿然救了回来。
“只有一头八级的？”唐然的声调都提高了许多，把石山下躺着反刍的牛都惊到了，哞哞叫喊了起来。
牛喊声大又长，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
对上陆天钰那疑惑的表情，唐然是啥也不想解释，直接拿兽皮把他卷起，让他脸朝下抱着，往山顶边上一站。
是不是只有一头，自己睁大眼睛看。
陆天钰心头正疑惑着，就在月光下看到一头比那八级牛王还大的庞然大物躺在下面，八根晶亮的毛还微微闪烁着光芒。
刚要仔细看它是什么，人就被拎了回去，然后毫不客气地丢地上。
“阿然，那是……”陆天钰被摔疼了，却不敢吭声，还忍着痛挣扎着要起来。
刚撑起不到十公分，被一条大肥腿压了回去。
唔，是阿然的腿！
陆天钰不敢动了，老实趴在那里。
唐然拿着树枝戳他脑袋：“只有一头八级兽。嗯？”
陆天钰扭过头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阿然对不起，我不知道还有莽牛王以外的八级兽在这里。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唐然继续戳他脑壳：“不知道你就带我来，看我不顺眼，想要害死我吗？”
陆天钰满心后怕，一脸愧疚：“对不起。”
那张俊美无俦脸上，写满了抱歉，眼内全是后怕与悔意。
太好看了，也太动人了，唐然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朝他伸出魔爪。一把抓住他脑袋，将他的脸摁回了兽皮上。
长得好看就能随便撩人吗？
唐然瞪着他的后脑勺，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心头暗骂美色误人。
“对不起有用吗？”唐然不松手，冷哼了一声，“要是对不起有用的话，这世界都他娘的乱套了。”
陆天钰：……
可没用的话，不是更乱套？
陆天钰是真的后怕，想要抬头说点什么，可脑袋被摁得很紧。
“趴着说话，不许抬头，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的脸。”看到那张脸就来不了火，还怎么跟他算账？唐然咬牙，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
陆天钰张嘴，结果吃了一嘴毛，这狼兽的皮还挺软和。
“阿然，我是真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头八级的猪兽，之前我观察过，来的时候也认真看了一遍，并未发现它在。”陆天钰很是认真地解释，生怕唐然误会了他。
唐然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不过话说回来，陆天钰勘察的时候，她也是有注意过的，同样也没发现大黑猪的存在。甚至于她撞上去的时候，都没发现是头荒兽，还以为是大树。
如此看来，这猪确实有古怪。
“只能说你坑，每次遇上你都没好事，跟你在一起特倒霉！”唐然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