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天仔细一看,来人是一位老者。
从面相来看,至少得有六十岁出头。
不过古时候人都会长的老一些,也不能单从这一方面就确定他的年纪。
而且从他身形以及手中老茧可以看出,这老者应该是在军营中待过不少的年月。
仅仅凭借这些外貌特征,任小天倒是还真不大好判断对方的身份。
唯一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应是唐后期的制式。
任小天打招呼道:“老人家你好。”
老者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不知老人家是...?”
既然判断不了身份,那任小天索性就直接问了。
老者轻笑一声:“孤乃大吴越国王是也。”
然后他就站在原地看着任小天,似乎是在等任小天见礼。
可任小天并没有给他施礼,反倒愣在了那里。
多少让老者有些尴尬了。
任小天蹙眉想了一下说道:“大吴越国王?吴越王?
莫非老人家你是钱镠(音同流)?”
对于任小天直呼自己姓名,钱镠有些不喜。
不过他倒是没有发作,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先生,是谁来了?”
朱厚照一边喝着可乐一边摇晃着身子走过来问道。
刘询、赵祯和赵煦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任小天看向他们笑道:“吴越王钱镠。”
朱厚照挑眉想了想蹦出来一个字:“哦。”
钱镠的名字对于刘询来说有些陌生。
他低声向赵煦问道:“钱镠是谁?”
赵煦简单介绍道:“唐末江南诸国之一的吴越国主,他的后人便是纳土归宋的钱俶。”
刘询听后耸了耸肩。
这几天他也曾看过唐史和宋史,吴越国他倒有些印象。
只是像这种割据一方的小国之主,还真不大能入了他的法眼。
唯有赵祯和赵煦二人朝钱镠拱手表示敬意。
钱镠的面子多少有些挂不住。
自从他当了吴越王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无视呢。
好在他的心态调整的不错,深吸了一口气后便强压下了怒火。
“原来是海龙王当面,失敬失敬。”
任小天笑着对钱镠拱了拱手。
钱镠听到任小天对自己的称呼后顿时一愣。
海龙王?这个名头倒是新鲜啊。
龙与皇帝绑定,这种说法从先秦时期便有了。
这海龙王虽然和真龙有所差距,但怎么说也是龙。
饶是钱镠定力极深,也忍不住心中一喜。
如此一来他看任小天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这年轻人,还真是会说话啊。
随即钱镠笑骂道:“真是油嘴滑舌的小子。”
任小天无辜道:“这可不是我给你起的。
而是吴越后人感激你,所以才叫的海龙王。”
“哈哈,你这小子真不老实。
既是后人之语,你又如何得知?”
钱镠根本就没把任小天的话当回事。
拍马屁就拍马屁,还扯上什么后人了。
不过海龙王这个名号还真是不错。
自己回去之后便让人在民间传开吧。
至于这年轻人,让人赏赐些金银便是。
任小天无奈道:“这年头说实话反倒是没人相信了。”
“此间是何去处?为何孤从来没见过?”
钱镠从喜悦中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向任小天问这件事。
任小天耸耸肩:“如你所见,这是我的小院。”
钱镠不禁翻了个白眼。
你这小子还真是不老实,这回答跟没答有什么区别?
孤眼睛又没花,如何看不出这是个小院?
孤想问的是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有这么个小院?
等等,小院?
这院子哪里小了?
虽然比不上孤的王宫,但比起一般的官员宅邸都要大出去不少。
你管这叫小院?
经过数次扩建,小院早就不是原来的规模了。
也难怪钱镠觉得荒谬。
任小天叹了口气解释道:“这地方不属于你吴越国国土。
同样也不属于你所熟知的任何一个国家。
这里是独属于我的空间,我这小院就是用来接待历朝历代皇帝的地方。
嗯...姑且也算你是皇帝吧,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里。”
钱镠听的一脑袋浆糊。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什么历朝历代的皇帝?
这是孤在做梦还是你在发癔症?
萧绰远远的看着钱镠,仿佛是看到了先前的自己一般。
她十分能理解钱镠此刻的心情。
任谁也不会那么快接受任小天的说辞吧。
半晌之后钱镠抬头看向任小天:“你说历朝历代的皇帝是什么意思?”
任小天轻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如你所见,院子里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是皇帝。”
钱镠愈发的凌乱。
他目光扫过院中所有人。
最后落在了萧绰身上。
“孤之前只觉得你这年轻人是油嘴滑舌,现在看来是满嘴谎言啊!
你不要告诉孤,这个女子也是皇帝。
除非她是武曌。”
萧绰看到钱镠把矛头指向自己,也是翻起了白眼。
你这人也是有意思,看本宫这装束也知不是武曌了吧?
任小天失笑道:“武则天的确是我这里的客人之一。
不过她不是武则天,而是辽国的太后萧绰。”
钱镠立刻反驳道:“何来什么辽国?孤闻所未闻!”
被钱镠这么一说,任小天现在也知道他来的大致年月了。
钱镠受封吴越王是后梁开平元年(907年),而辽国成立则是后梁贞明二年(916年)。
那这个钱镠肯定就是来自这十年之间的。
“你不要着急,再过几年你就知道辽国是何来历了。
不过我也可以提前告诉你。
辽国是契丹可汗耶律阿保机在后梁末帝朱友贞贞明二年建立的。
辽国你没听过,契丹可汗的名字你总归是听过的吧?”
钱镠一阵恍惚。
他这个吴越王是朱全忠(朱温)篡唐继位之后册封的。
朱全忠有个儿子叫朱友贞,这件事的确是事实。
而且钱镠虽从未踏足过北方,但也知道北方有个契丹部落的可汗叫耶律阿保机。
任小天说的这么言辞凿凿,钱镠一时间还真判断不了他话中的真伪。
想不明白的他干脆不想,又把矛头对准了其他几人:“好,暂且不管此女子。
那你说这些人也都是皇帝?这话孤更不能信了。
孤观他们几人年纪相仿,难道还都是皇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