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往深处游，卡泽尔瞳孔隐隐发光，漂亮的尾巴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摆动，也没人欣赏。
心里暗自惆怅了片刻，他专心往水底深处走去。
……
“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
沐卿允和苏祁络坐在没坍塌的地上，两人聊着天，她在水里快窒息的时候还真没怕，她知道卡泽尔就在旁边，他肯定不会看着自己被淹死。
“我们一起修炼识海，如果你遇到危及生命的危险，你识海会放出精神力，通知我。”
“还有，我最开始给你的识海筑了层精神力，顺便跟你绑定，如果你死，我的识海会毁灭，我也会死，如果我死，你的精神力会再度变成零，不过，这个绑定只有十天。”
苏祁络敛眸，眼角压住了黑瞳的潋滟光华，说得温柔又坚定。
这番话，加上苏祁络这温柔的深情，完全戳中了沐卿允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
她的眼眶有些发热，虽然这绑定只有短短十天，但这位卡帕穹第一强者，用自己的命帮她重铸精神力。
要说以前，虽然她身边愿意为她做这种事的人很多，但要说真心实意，没半点私心的，也就只有弟弟和阿娘。
“苏祁络，你真是蠢。”
想着想着，她的眼睛弥漫起一层水雾，看地上的东西开始模糊，眼角感觉有重重的东西在坠着，欲落不落。
不想显露出这狼狈的样子，她脸上扬起笑容，眼睛半阖着，盖住了发热，还有点红的眼睛。
“你个大傻子，万一我死了，你这个第一强者不得跟着我一起陪葬？”
“所以，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就算是我遇到了危险，你也不能上前，这样，最起码我们俩能活一个。”苏祁络倒是毫不在意，似乎并不觉得“死”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
“说这些干嘛，不就十天。”她支起腿，把头埋在了臂弯里，闭上眼睛，深呼吸，尽量把自己的泪意憋回去。
闻言，苏祁络却肯定地摇了摇头，“不，不止这十天，我刚才对你说的话，是永久期限。”
停顿了一下，他扭头看向她，“以后进了军校，免不得会有任务，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永远先爱自己。”
“然后看着你为别人牺牲？”沐卿允眨巴了几下眼睛，确定已经没有想哭的冲动，这才抬起头，跟他的目光对上。
“家里面有一个为民牺牲的就够了。”苏祁络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肉嘟嘟的，虽然不胖，但肉还挺软。
说起来还是受不了她死，他想要她活着。
自从看了那些关于她的古代的记忆，他就想让她好好活着。
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他舍不得她又丢了性命。
听了他的话，沐卿允盯了他半天，沉默了许久，才轻轻摇了摇头，“正常，我也不想你死，不过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那你要干什么？”苏祁络来了兴致，随手搭在她的肩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凑近了她。
淡淡的清香涌入鼻尖，她转过了身，跟苏祁络正对着，“我要你给我一个承诺。”
“嗯？”苏祁络疑惑地挑了挑眉，并没有开口插嘴，耐心地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以后遇到危险，我不会退，你要看情况，能救就救，不能救就退，别为了我，做蠢事。”她正了正脸色，说得一脸认真。
她有血性，有冲性，断然不会只为了自己撤离，所以她要说清楚，不能不明不白的含糊答应。
万一将来真碰上事，好歹有过承诺，苏祁络念着这承诺，也不会不顾一切地救她，最后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不管在哪，不管身份如何，她都爱人民，这是经历过皇位留下的心里烙印，她没办法跟个昏君一样，遇事让人挡在她面前。
“好。”
苏祁络没有过多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他了解沐卿允，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
沐卿允见他利落应下，也不再多说，伸手握住他的胳膊，侧身灵巧往他怀里一钻，后又把他胳膊放到自己肩膀上。
怀里多了个小鸟依人的人，苏祁络轻笑一声，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吻。
……
“飒——”
卡泽尔停住了身子，看着下方。
那是一块漩涡，水流湍急，如果力量不够，可能一进去就会被搅得粉碎。
这不会是专门给他准备的一块原石吧？
在这么深的水底，还有漩涡，不能在水里呼吸的，别说进到这种程度，可能在刚掉进水里时就会被淹死。
深吸一口气，他摆动了下鱼尾，毫不犹豫地往漩涡里面去。
……
一晚上过去，沐卿允让蝶舞也下来，三个人坐在那里等。
等着等着，白天也走到尾端，灰雾散去，又到了夜晚。
“已经天黑了。”蝶舞扑闪着翅膀往上面飞了一圈看了看，又下来跟他们说着时间。
卡泽尔去的时间有点太长了，这都又过了一个白天，他却还没出来。
“不会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吧？”蝶舞皱了皱眉，低眸看着洞下面奔流的水，心里有些不安。
她特别怕水，一个蝴蝶，只需要一点水就会让她的翅膀废掉，在一段时间内都飞不起来。
“只能等。”沐卿允心里也有了不太好的预感，毕竟都已经这么久了，可卡泽尔却还没上来。
等待的时间是极其漫长的，尤其还是这种情况的等待。
白天再次来临，苏祁络看了看手里的通讯录，通讯录那头并没有任何消息。
“估计，悬了。”
他眉心蹙了蹙，“原石那边并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任何消息，意思是他甚至还没有靠近原石？”蝶舞惴惴不安地开口问道，虽然是问句，但她心里明白，苏上将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他还没回来？”沐卿允心里一咯噔，毕竟她和卡泽尔算是朋友，而且两人还有着共同的计划，她不想卡泽尔出事。
“别着急，这不回来了。”
忽地，卡泽尔自水中跳出，抬手按着地面，随之一跃而起，坐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