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直到很久以后,联络法器中才再次传出皇上的声音:“阿发......”
“皇上,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没等皇上说些什么,零零发就主动招了。
皇上:“......”
你踏马管着叫没听见?
没听见你能是这个反应?
“行了,别多废话了,今天的事情不需往外传,否则朕就把你安排到白马城种树!”皇上威胁了一句,得到了零零发分外诚恳的保证,而后才是没好气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咱们抓回来那个小子有古怪......”零零发将刺客少年身上受得伤,都会莫名其妙消失的事情说了一下。
皇上听到这话后,眉头微微皱起:“会不会是什么特殊的功法?”
“不会,我刚才让阿财把他的经脉废了,结果他同样很快恢复如初。”零零发摇摇头。
皇上皱起眉头,旋即忽然问道:“会不会是南疆的双生蛊虫?”
身为皇上,他其实是有些不学无术的,但也正因如此,他往往知道许多别人听都没听说过的隐秘知识。
双生蛊就是其中之一,相传,双生蛊分为母子二虫,只要母虫不死,种下了子虫的人,无论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势,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
“倒是有这个可能......阿财,把他的脾脏挖出来检查一下。”零零发回过头,对着一旁的零零财喊道。
零零财:“......”
会不会太恶心了一点?
不过嫌弃归嫌弃,必要的检查还是要有的,不过不是挖脾脏,而是以真气探路。
蛊虫说来玄妙,可也是借助天地元气或是真气孕育出来的虫子,和武者的功法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且因为蛊虫多数属阴,少数为阳,所以除了混元属性的真气外,一旦接触到阴阳两种属性的真气,都会表现出或多或少的异样。
不过当零零财以己身真气检查过后,又调集天地元气复查了一遍,却还是没有发现异样。
这才冲着零零发摇了摇头。
零零发不免有些失望,对着联络法器说道:“看来也不是。”
皇上不免有些头疼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咋就这么多?
还偏偏赶着他情感受挫的节骨眼来,这算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苏少侠那边你问过了吗?”皇上问道。
按说这种几近于玄幻的话题,找苏木咨询得到答复的概率才会大一些吧。
却听零零发道:“原本想找苏兄弟来着,但联络法器打不通。”
皇上:“......”
他一时间无语起来,过了一会儿,才重新组织起了语言:“他昨天才离开梅龙镇,临走前还拿走了宁王的头,应该是为了帮神侯府的无情出气,你去神侯府看一看......”
零零发有些奇怪地问道:“可是皇上,无情姑娘这段时间不也在梅龙镇吗?”
言下之意是苏木应该不会去神侯府接人吧?
皇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苏少侠把无情姑娘带出来这么久,如今回了京城,总归是要去神侯府报个平安。”
“那要是还找不到人呢?”
“你是大内密探还是我是大内密探?”皇上没好气道:“还找不到人,你就算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零零发:“......”
好像,是这个道理。
“那皇上,我先去神侯府了。”
“快滚快滚!”
“好嘞......小龙龙。”
皇上:“!!!”
“阿发,你下半年的研究经费都没了!!!”
看着已然挂断的联络法器,皇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究竟是阿发太飘了,还是他提不动刀了?!
小龙龙也是你叫的!
靠,司马西去死一万遍啊!
去彼娘的撒娇男人最好命!
你敢不敢再恶心一点!
与此同时,龙凤店后院的一间大通铺。
小虫、司马西、王四两三人,正聚在一起打马吊。
忽然,司马西打了个喷嚏。
“我说西西啊,你别是感冒了吧,注意着点,别再传染给我了。”王四两捂住口鼻,嫌弃说道。
司马西白了他一眼:“你一个太医还担心感冒?”
“你难道没听说过医者不能自医?”
小虫没有介入到两人的呼损之中,而是有些担忧地看着一旁正在工作的方盒法器,远远看去,那就是个一尺见方的小木盒,顶端正中心的部位,镶嵌着一枚玉镯胚一样的圆形玉片,透过玉片能够隐约看见木盒内的布局,赫然是一间屋子,陈设布局,跟皇上背台词的屋子,没有什么两样。
其中,甚至还有一个与皇上有着八成相似的木偶小人,正气得跳脚。
嘴巴一开一合,像是骂着什么。
“我说,咱们这样真的好吗?”小虫有些担忧说道。
“啥?”王四两和司马西看了过来,见对方忧心忡忡地指着小木盒,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有什么关系,咱们这也是为了皇上的幸福着想。”
“不然真指望着皇上凭真本事去说动凤姐,六个月都是少的了,这过程中,江山社稷国家大事,那不都耽搁了?”
“可咱们不声不响的偷拍皇上......”
小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司马西义正言辞道:“什么偷拍?我这是效仿先祖,以公正的目光记录历史。”
“你难道就不怕皇上知道了,也效仿古法,给你......”王四两做了个割以永治的手势。
司马西和小虫顿时双腿一紧。
见两人的玩味的目光看来,司马西这才小声对两人说道:“放心,我上面有人。”
“谁?”
“云罗郡主,或者说,是太后......”司马西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下。
王四两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你能写出来那么恶心的词儿,原来是有太后帮着撑腰。”
“恶心吗?”司马西一副浑然未觉的模样。
看得两人又是一阵恶寒:“西西你够了啊。”
司马西:“呵呵。”
......
......
大内天牢。
零零发看着手中的联络法器,同样陷入了沉思。
他刚才,好像不经意间作了个大死。
等皇上回来后,他会不会被发配到白马城去种树?
或许,会更悲惨一些也说不定。
“发哥,你在想什么呢,什么小龙?”正这时,零零财走了过来,好奇问道。
零零发:“......”
“阿财啊,哥有个秘密谁也没告诉,就告诉你一个人。”
零零财:“???”
你能那么好心?!
在这一瞬间,零零财只觉得自己的宗师感知向他传递着前所未有的危机预警。
“咳咳,发哥,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这人嘴巴不严,万一把你的秘密说出去就不好了。”
“那可就太好了!”零零发说完,就见到零零财表情古怪地看着他,当即轻咳两声,一本正经道:“我是说,我相信你。”
“还是别了,我不相信我自己,如果发哥你非要说的话,要不等大哥来换班,你跟他说?”
见面前一脸戒备,仿佛像是防备敌国奸细一样防着自己的零零财,阿发也不免心生感慨。
时间还真是如白驹过隙。
一眨眼的功夫,阿财也从一个傻白甜,变得没那么容易忽悠了。
“好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阿财你去一趟神侯府,问问苏兄弟有没有带着无情姑娘回去。”
“好,那要是没有呢?”
“......”阿发叹了口气道:“那就只能寄希望于咱们保龙一族的刑讯逼供手段过硬了。”
“我觉得不靠谱,我看发哥你都黔驴技穷了。”见零零发目光变得不善起来,阿财忙是说道:“要不还是问问佛印吧,我记得他挺擅长刑讯逼供来着。”
零零发一愣,旋即一锤掌心:“对啊,我怎么把佛印这个面善心黑......咳咳,这个技多不压身的人给忘了。”
“那这样,你去神侯府,我去找佛印。”
......
......
几乎同时,安陆州,已经在兴王府中住下的唐春,刚刚挂断了联络法器。
是皇上传来消息,让他关注一下兴王世子的情况,尤其要关注对方的精气神状况,以及身上有没有多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伤痕。
皇上觉得,刺客既然扮作了兴王世子,就一定有他的原因,说不定,对方这毫发无伤的秘密,就是将伤害转移到了兴王世子的身上。
这种秘法虽然不多见,但不是没有。
若真是如此,那他真的要叮嘱零零发,审讯的时候,手段一定要柔和一些。
毕竟,兴王世子是无辜的。
可唐春给予的回复,却让皇上大失所望了。
兴王世子没有任何异常表现,可以说是吃嘛嘛香。
至于身上有没有伤痕......大家都是男人,哪那么容易让对方脱衣服啊。
一个弄不好,再被对方当成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传出去,他唐春还做不做人了?
皇上也就没有强求。
......
......
京城。
就在零零财前去神侯府的时候,阿发也找到了佛印,听到对方说让自己去帮着审讯犯人,佛印一开始还是一副责无旁贷,大义凛然,都是兄弟我不帮你谁帮你的模样。
可当真正见到了那少年刺客的嘴硬程度, 饶是佛印也不免自信心受挫。
“我是没办法了。”佛印干脆将鞭子往地上一扔。
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少年身上的血痕消失不见,看着佛印,目光怨毒中带着几分不屑。
似乎在说:“就这?”
阿发瞧见他的目光后,心中有些不爽,捡起鞭子又抽了几下,可对方却仿佛已经适应了,随着伤痕消失,再次抬起头,投来了挑衅的目光。
“......”
佛印:“......”
“佛印,你还有什么办法没有?”出了刑讯室,零零发看向佛印问道。
佛印无奈摊手:“真言符你用了没有?”
“没用。”
“那用啊。”
“我说了,没用。”
佛印:“......”
阿发:“......”
“那我就没办法了。”佛印说完,又有些诧异地看着零零发:“我说阿发,就算问不出来情报,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我很急吗?”零零发故作平常,和脑袋上已经开始流淌下汗水,仿佛是有人在他的头发里面藏了一根水管。
佛印默默点头。
零零发沉默一瞬后,说道:“佛印,我有个秘密,谁也没告诉,现在我把他告诉给你。”
“嗯哼?”佛印挑了挑眉。
他这个人是不喜欢听八卦的,主要是不想辜负了零零发这份善于分享的......
“小......龙龙?!”
佛印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零零发,随后瞬间,表情就变得狰狞起来,却不是发狠,而是想笑又不敢笑。
零零发也不在乎,只是幽幽开口:“现在,皇上要灭口的人,又多了一位。”
佛印:“......”
阿发你大爷!
零零发耸了耸肩,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所以啊佛印,不想跟我一起去白马城种树的话,就快点帮我想个主意。我也有理由让皇上对咱们从轻发落。”
“......”佛印沉默了半晌,默默抬头望天。
他怎么就交了这么一个损友。
“实在不行,你就去锦衣卫、去六扇门找人帮忙......对,去六扇门找人帮忙!”佛印说到一半,忽然眼前一亮。
他想起了一个在审讯之道上,才华横溢的青年。
“你想说嗜血还是冷血?”零零发狐疑地看向了他,却见佛印神秘一笑:“都不是。”
“总之,你等我好消息就是了。”
话音落下,佛印就急匆匆的走了,不多时天牢归于寂静,又过了一刻钟,才重新有脚步声响起。
零零发朝外看去,却见是阿财走了进来:“怎么样,苏兄弟回来了吗?”
“回来了。”零零财点点头,旋即在阿发期待的目光下,补全了后面的话:“但又走了。”
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