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右侧的老人将钢笔在桌上敲打着，然后翻看着桌上调查组交上来的资料。
片刻后，老人这才开口，“莱曼组长，我看了你们递交上来的报告。”
“这些材料中，有很多‘疑似’、‘可能’、‘大概’的字眼，我是不是可以说，这份材料，很大部分都是不确定的杜撰。”
“或者说，这份材料得出的结论，根本就是，可能的结论。”
老人言辞犀利，直接问向报告的莱曼组长。
莱曼听了却是神色淡定，然后面向老人，“伦斯先生，我们的调查虽然有很多地方存在疑虑，但我们能够找出这个‘疑虑’，却是有事实依据的。”
“这些，在报告中我们做了详细的阐述。”
莱曼认真的说着，但老人并不买张，“那也不足以证明你们的结论。”
“要知道，黑鸟代表着我们最高的科技精华，即便是联盟也没有这种技术。”
“而你们的结论却告诉我，黑鸟被打下来了，这，不科学。”
老人说完，莱曼刚想反驳，中间位置的勋章老人便抬起头来，“是的，我认可伦斯先生的判断。”
“而且，我不认为对方有实力能够击毁我们的黑鸟侦察机。”
“我更不认为对方有胆量，敢挑衅伟大的合众国。”
“要知道，那可是两万多米的高空，在我看来，那种高度，已经超过了领海的范围，所以那里应该算是自由领空。”
“他们怎么敢对我们出手？”
勋章老人不屑的说着，一旁右侧的老人也是点头认同。
一来他们都不相信黑鸟能够被打下来，二来他们不敢相信对方会在那么高的高度上展开攻击。
西方众人听到两人如此说，都沉默起来，虽然心里不以为意，但面上却是严肃庄重。
而此时，最左侧的白头老人终于开口。
“我认为莱曼组长的工作完成的很好，虽然时间有点长，但这些资料上的情况，说明他们用心了。”
莱曼听了感激的看了眼老人。
“至于伦斯先生说的问题，或许跟伦斯先生的工作有关，对情报工作并不了解。”
这话说完，右侧的伦斯面色难看，手上的钢笔更是放在桌上，然后双臂环胸，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情报告工作有时候需要准确的信息来支持情报，但也有一些情报，需要我们的工作人员去顺藤摸瓜，抽茧剥丝，将最可能的事情表述出来。”
“而这些猜测出来的情况，往往最接近于真相。”
白头老人像是解释着什么，但感觉自己已经说的太多了。
随后又看向身边的勋章老人，“至于您说的，对方现在敢不敢的不好说，但十多年前，对方可是毫不犹豫的跨江啊。”
闻言，勋章老人面色一红，跟着右边老人一起靠在椅子上。
见此，白头老人达到目的，然后掌握了审讯的主动权，“莱曼，这份报告上说明，对方是从飞机上发射的导弹。”
“那是否证明是导弹的优势，还是飞机的原因？”
闻言，众人再次看向莱曼。
原以为莱曼会痛快给出答案，但此刻的莱曼却是露出苦笑，“很抱歉先生，我知道这是个不幸的消息，但我还是要说的是，对方拥有追上黑鸟飞机的导弹。”
“而且，这种导弹根据飞行员的最后反应，应该是从飞机上发射出来的。”
“飞机上发射来的？”
“速度超过了黑鸟侦察机，否则怎么可能追上？”
“不对，对方的飞机有这么快的吗？”
陆续有人开始怀疑，声音越来越大。
“安静，安静。”
负责会议的勋章老人立马大喊，众人很快平静。
勋章老人着看向莱曼，然后认真的问道，“莱曼组长，你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莱曼郑重点头，“先生，我知道。”
“我今天在这里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思考后的结果。”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对伟大自由的合众国负责。”
“正是因为我对合众国的炙热情感，才让我做出最合适的结论。”
莱曼说完，神情严肃。
上首的三位老人沉默不语。
白头老人更是陷入到自己的世界当中。
如果对方拥有拦截黑鸟侦察机的能力，那今后整个地球，将会失去他们合众国的监控。
如果对方将他们的眼睛耳朵打掉，那悄悄的将蘑菇蛋运送到眼皮子底下他们也不知道啊。
细极思恐，一时间白头老人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最后，白发老人才平复心情，然后问道，“你觉得，这种导弹跟飞机，会是他们自己研发出来的吗？”
莱曼摇头，“这不清楚，但他们手里肯定还会有存货哦。”
白头老人听了，让莱曼坐下，然后看向一旁的劳伦斯。
“劳伦斯，你们的情报是什么？”
莱曼旁边的劳伦斯立马站起来。
“先生，我们针对对方的军工单位进行调查...”
“这段时间内，对方一共出现两款武器，分别是代号为惊雷的地对空导弹。”
“这款导弹在沪上的实战中，充分得到了检验。”
说到这里，中间的勋章老人冷哼一声，像是被揭开伤疤似的，劳伦斯听了立马转移话题。
“另一个就是白驹，对方的代号叫做歼十。”
“这个名字我们调查过，对方现在正在服役的主力战斗机叫做歼七。”
“如果按照数字来排列的话，那中间还应该有，歼八，歼九两种飞机，可偏偏对方叫歼十。”
“这说明这款飞机的性能远比歼七好很多。”
“以上种种充分表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敌方拥有一款高速飞机。”
劳伦斯说完，这也算是变相的证明了莱曼的结论。
随着劳伦斯说完，整个会议室中，再次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显然，众人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对方突然就有了制约他们的力量？
“好吧，我觉得，咱们这算是有了答案。”
最后还是白头老人开口，这话说完，勋章老人跟右侧老人只是点点头，却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见两人不说话，白头来人朝莱曼等人点点头，“好了，先生们，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回去好好享受假期了。”
莱曼劳伦斯等人立马起身，然后敬礼，“感谢您，先生。”
众人排队离开，屋子里就剩下圆桌前的三个人。
“伦斯，你怎么看？”
中间的勋章老人开口询问。
此刻，三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但都有一点，那就是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对方不是以前可以随便揉捏了，尤其是当年那场战斗，他们已经打出来了自信心。”
“而且我们现在已经陷入了丛林的泥潭中，战事胶着。”
“所以，我认为停止这种挑衅行为，将注意力放在南边的战场上，其他可以适当的放宽政策。”
“何况，我们现在才是挑衅者，在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下，还是维持现在的关系好。”
伦斯说完，勋章老人再次回头看向白天有老人，“你有什么高见？”
白头老人拿起随身携带的烟袋锅子，然后压上烟丝，打火机点燃。
另外两人并没有不耐烦，而是静静的等着。
“有些事不需要十成把握。”
“很危险，你们都知道，如果我们的飞机无法做到有效的侦查，很多事情都将超过掌握。”
“而一旦失去掌握，就会失去安全感。”
“这对伟大自由的合众国来说，将是一件非常非常危险的事情。”
“所以，我们要发出自己的声音，震慑小小。”
白头老人说完，伦斯便准备反驳，却被功勋章老人拦住。
“这事有道理！”
勋章男子认真的说道，“如今很多国家都在观望着我们，如果此刻退缩了，对于我们的国际声望将会是重要打击。”
“这种事情，绝不允许出现。”
老人说的斩钉截铁。
伦斯只好被迫同意，“那该怎么做？”
老人直接看向白头老人，也不说话。
白头老人沉默片刻，随后眼中精光一闪，“既然对方想要掖着藏着，不想暴露出来，那咱们干脆就直接捅破，看他们如何应对。”
“而且，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比咱们更担心的，多了去了。”
闻言，两人在脑海中思索片刻后，这才点头同意。
......
四九城，天色昏暗，寒风呼啸。
办公室里的灯还没灭，清瘦老人正在奋笔疾书，审阅着材料。
九部的建立不仅是杨小涛刘怀民老洪等人在忙，他这个大管家也要分神。
不过看眼下的情况，九部的事务处理的很不错。
尤其是每一个发展方向都是有产出的，不是夸夸其谈，这点老人很是欣慰。
就在清瘦老人赶紧处理完文件准备上床休息的时候，门外童小龙快步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份报告，神色忐忑。
“首长，这是合众国发来的问询。”
童小龙忍着心头愤怒，将纸张递过去。
要不是这位老人的明确决定，不管多晚，只要是国外的电报都要第一时间知道。
否则他早就让一旁延后了。
清瘦老人接过后，仔细阅读起来。
片刻后，老人脸上露出一抹愠怒。
这群家伙简直就是强盗，竟然将擅自闯入说成无意进入，而且还倒打一耙，说飞机被机会，需要一个说法。
“这群厚颜无耻的家伙。”
清瘦老人的文学素养让他骂不出其他的话，但这厚颜无耻确实是形容的妥当。
不过老人再次看了两边，知道对方并不清楚黑鸟俘虏的事情。
显然，对方更倾向于黑鸟侦察机被击毁。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要将水搅浑，让其他有心人也都知道这情况。
只是这样一来，白驹跟霹雳三号，就得选一个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