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豪子，笑得这么开心。”
我嚼着手中的卷饼，看着客厅灯光下笑得前仰后合的豪子。
“顾奈啊，我这正研究云川呢”，豪子咳嗽了一声，坐直身子，“不对，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和你说，这玩意你看了也得笑。”
“什么啊我看看……杜隐青和云川的前世今生，什么鬼名字？”
“这不重要，总之就是八卦合集，我和你说老有意思了。”
“杜隐青和江远曾经同在华北地区当兵，还是同一宿舍的成员”，我一字一句地念着，“……这一看就是野史吧。”
“谁知道呢？反正我差不多已经把人物关系图理出来了。”豪子认真地展示着他龙飞凤舞的字迹。
“额，你整理这个是准备从内部瓦解他们？”
“你说啥呢，我怎么深入他们内部？”
我试探性地问道：“那你整理这个是……”
豪子一愣：“对啊，我整理这个干吗？不过不重要了，这就当是赛前的一个小小的调节项目。”
豪子说着站起身，豪放地把自己的人物关系图卷成一团扔进了纸篓里。
“豪子，我说你该不会也紧张了吧？”
“紧张？我有什么紧张的”，豪子连连摇头，“虽然这次是我来打2v2和3v3，但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压力。”
“那就靠你了，打云川的阵容确实得依赖重剑士的冲击性。”
“放心吧，他娘的，一群老胳膊老腿的，你就等着看我怎么向他们证明，新时代选手的职业风貌吧！”豪子拍了一下桌面，高呼道。
“你声音好大，好吓人。”
正说着，我和豪子身后响起一个女声，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当时给吓了一跳，那人在黑暗中脸上隐隐覆着一层白色薄膜，倒像是脱皮了一样。
“什么面膜怪人？！”豪子嚎叫。
“喂，太吵啦，你们两个。”
“……我也算吗？”
我自觉我还算安静的类型。
“大晚上的，小夏你能不能不要脸上顶着这玩意走来走去啊！”豪子回过神，高声抗议道。
“面膜不晚上敷什么时候敷？”
“那你至少把灯开了吧。”豪子指了指墙壁上的开关。
“非常赞同。”我连连点头。
“哦”，夏疏萤轻巧地按了下墙上的开关，然后在桌边坐下，“在二楼就听到你们的密谋声了，没忍住想下来偷听一下。”
“等等，先不谈我们是不是在密谋”，豪子打断道，“你不是要偷听吗？”
“哦，说的也是”，夏疏萤点点头，“那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不对，我们根本不是在密谋，我和竹子哥在讨论后天的对手！”豪子猛地反应过来说道。
“我知道啊，不就是云川吗？”
“小夏，你是不是太困了，怎么感觉我们不在一个频道上呢？”
“没有啊”，夏疏萤透过白色面膜，盯着豪子的眼神竟然有些渗人，“豪子哥，你今天怎么语无伦次的，不会是太紧张了吧。”
“开玩笑，你豪子哥从小经历的都是大场面，打个云川而已不在话下的，我只是站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基础上，多搜集一下信息，所以才决定挑灯夜战，算了，和你说太多你也不懂，看哥后天的发现就完事了。”
“哦，好。”夏疏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靠，你好冷漠啊！”
“我是来偷听的，肯定要少说点啊。”夏疏萤用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
“竹子哥，我怎么感觉全是无效沟通呢？”
“经我推断，可能真的到睡觉的点了。”
面膜下的嘴角微微一撇：“豪子哥，就是一场常规赛而已，我觉得你认真过头啦，一年打38场，每场都以这样的强度准备下去，谁吃得消呀？”
“你错了，这可不是一场普通的常规赛，这是对阵云川的比赛，而且是主场对阵云川。”
“有什么特别的吗？”
“联盟里平均年龄最大的队伍，还不算特别吗？”豪子振振有词。
“动手欺负老登，根本也不值得吹嘘嘛。”
“我靠，这还没打呢，我就怕指不定谁欺负谁呢”，豪子说着继续滚动鼠标观看着屏幕，“今年的云川好像已经刷新了平均年龄的最高记录了，队伍平均27.3岁，这还是江远退役，问酒的冰法师古立补位过来的结果，今年云川战队到目前为止一共打了10场比赛，其中7胜3负，古立目前来说的效率值并不及江远，当然也有可能是磨合不够的问题，说不定会在后半赛段反弹。但目前来看，尤其是逆风局，古立的存在感不强，我看云川论坛上都说他落后时候就消失了。”
“不过云川对远程也不是那么依赖，至少基本盘还是在的，尤其是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将打常规赛，不像季后赛赛程那么密集，有体能困扰什么的，云川这几年常规赛的战绩一直挺稳定的，基本都在7成上下。”我想了想说道。
“就是能进季后赛，但是走不了太远”，豪子总结道，“杜隐青在自己的夺冠窗口期内运气不佳，甚至连总决赛门槛都没摸到过，也是比较惨，现在年纪大了，云川还是以他为核心打，估计他压力也挺大的吧。”
“这样啊，那他为什么不换队呢？”夏疏萤问道。
“说到底，20支战队一年到头也就决出一个冠军，加入那支队伍才是正确的选择呢？不说薪资空间和地区习惯的问题，一人一城本身也是种褒奖，终老一个队伍也算是佳话啊，别的不说，杜隐青在职业届的风评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唉，这么想他也挺惨的，要不我这次下手轻一点吧。”豪子啧啧感叹。
“不过话说回来，云川7胜3负，和我们也就差半个胜场吧，要是这场输了，我们岂不是会掉到……”
“第7。”在夏疏萤盘算的时候，我率先开口说道。
“我靠，这也差太多了吧，直接掉到附加赛赛区了？不行不行，我要扞卫我们的名次，重拳出击了！”
“至少现在还是前六。”夏疏萤点头说道。
“前六？前四！并列第四也是前四！”豪子强调道。
“话说回来啊，今年赛程前半段的差距好小，到前十名胜场差都只在3场以内，我记得去年都还有断层来着。”
“这不是和我们过年时候想的差不多嘛，今年是群雄逐鹿，竞争激烈的很”，豪子说着看向我，“竹子哥，感觉要求稳的话，还是得留在前六的位置，至少在上半赛区能以逸待劳，季后赛也舒服一点，少打几场，免得像城市邀请赛一样，被连续消耗。”
“这个很难说呀，倒不是没有信心”，我抿了抿嘴，“数得上号的强队都有好几支了，虽然我们现在是前四的位置，但赛程过半，甚至到全明星赛后的下半程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毕竟我们艰难的赛程都在后面。比如6月时候两战阙歌，6月底客场连续打清羽和北境，反正六月就是魔鬼赛程。”
“这我之前也想过了”，豪子脸上的表情变得谨慎了不少，“现在7胜2负是建立在我们打了不少下层队伍的基础上，轻松的赛程都在前面，后面压力越打越大，关键这9场我们碰到两支季后赛队伍都输了，妈的，你说输给清羽就算了，打星辰给虐了40来分，我还以为苏绒看在我的面子上会有所收敛了，现在看来真是赛场是赛场，一点情分不讲。”
“争取下次星辰来首都的时候，给他们个惊喜吧，苏绒的确算是战术大师的类型，还和老肖那种阴招频出不一样，他就是很正统的战术，没有旁门左道，但把每个人的能力发挥到极致，仔细想想那是我打的最难受的一场比赛，其实郑钦的防守强度不比赵小猷，但是我几乎找不到任何机会和空当，郑钦旁边至少有两个人在提供协防，再加上莫寻一直在跑位封锁，完全是把人限制死了。”我不禁摇了摇头。
“唉，这事也怪我”，豪子叹了口气，“之前回家的时候多嘴，和他多聊了两句，只怕这小子心眼多、老奸巨猾的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套我话呢，要是下次再问我，我指定给他来点假情报什么的。”
“也就还好吧”，夏疏萤慢吞吞地开口说道，“我运气也不太好，那场怎么也抽不出符，所以没办法，下次换个地方，风水不一样，说不定就时来运转咯。”
“我是搞不明白了，小夏你这个还真和风水有关啊？”
“不知道啊，没研究过这种，但我每天都按时吃早餐，晚上敷面膜，这也算是一种虔诚吧。”
“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豪子语塞。
“哎呀，时间到了，我去摘面膜了。”
“去吧，去吧，竹子哥，我们也撤了吧。”豪子连连摆手。
“走吧，休息休息，准备迎战云川。”
“证明之日，就在后天，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