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死的都是他的宠妃，而她都会相安无事。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钟孝全感觉他快被压抑疯了，都是因为燕婳。
可偏偏他还要忍着，受着，接受这些朝臣的话，向她虚以委蛇的示好。
“朕也知道皇后贤良淑德，只是朕和皇后夫妻二人的脾气都有一些太冲了，又不懂得彼此妥协。”钟孝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这件事也算落下了帷幕。
随着钟孝全离开，地上跪着的宫女和太监纷纷撤退，只留下皇后宫中的人。
佘年去看这些朝臣的反应，他们显然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处理起来想到得心应手。
佘年方才记挂着的心，才算稍稍落下，随即心里又是苦涩一笑，他的师父永远这么强大，根本无需要他多关心的，倒是他自己……
佘年正想着，听着几个朝臣和燕婳寒暄，明显比对钟孝全这个皇帝更恭敬，他垂着头正想不动声色的离开时，那道清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佘大人留下吧。”
江淮安和陈世莲对佘年和燕婳是什么关系，并不了解，不过，佘年是燕荣安安排回来的人，向来这是有私话要说，他们当然要识趣一些。
佘年看着陈世莲和江淮安拉着其他人，一本正经的交谈着离开，再垂下头，却看见面前出现了一双白色的鞋子。
“跟我来吧。”燕婳淡淡的声音响起。
佘年只好收拾好，跟在她身后，一路上谨慎小心的跟着她到了寝宫。
“给佘大人上茶！”燕婳淡漠的声音响起。
“娘娘！”一旁的宫女低声开口。
“下去吧，门外守着，我和佘大人说一会儿话。”燕婳朝宫女淡声吩咐开口。
佘年坐在椅子上，手里接着宫女递过来的一杯茶，听到燕婳的话，心里澎澎直跳。
宫女的脚步声很轻很轻，佘年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连着呼吸都觉得有一些困难。
宫女尽数退了出去后，佘年这才轻轻的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燕婳。
她却是并没有看他，一双淡漠的目光，看向外面，清丽绝色的脸上，毫无波动。
“师父……”佘年低低的出声，声音含着一抹愧色。
燕婳的视线逐渐焦急，缓缓的看向佘年。
佘年以为她多少会有一些不高兴，却不想，她淡淡的脸上，唇上忽而浮出一抹笑意，望着他：“回来了，也没有想过进宫见见师父。”
佘年心底一阵苦涩，他一直忐忑不安，一直设想无数次和她见面的情景，又期盼她能对他刮目相看，却从未想过，她是如此的平静如水，好像他多少日夜死去活来的心思，都是一场空谈的笑话。
“师父，佘年不是不想，是不敢。”佘年愧疚的垂下头，声音真挚而诚恳。
燕婳垂着眉眼，却是仔细打量着佘年。
她还记得他以前的模样。
她被他父母所救的时候，他还很小，却是扬言要保护她一辈子。
那个时候，他的双颊上还有婴儿肥，一双眼睛明亮又有神，闪着星星的光芒。
后来他父母接连双亡，她和他相依为命，他更懂事了一些，任何事情都想着分担，心疼她，不舍得她做脏活，累活。
后来经历了那场屠杀后，他变了很多，原本圆润的小脸，都变得尖尖的，性情也变得沉默很多，无论学什么，都沉默刻苦。
也是在那段时间，他长得很快，身子犹如松一般拔高成长。
现在他已经是另一个模样，身姿挺而瘦，一张脸长长尖尖的，眉目清明，俊美非凡，眼底有光芒，却是并非当初懵懂无知的光，而是含着令人震服的光芒。
“你长大了，很多事情有自己的主见，师父不会怪你。”燕婳摇了摇头，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
“师父，你不怪我吗？”佘年望着燕婳，眼底闪着动人的光芒，隐隐有期盼。
燕婳还是摇了摇头：“这些年你独自一人出声闯荡，吃了不少苦头，师父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后宫那些人，要是见到笑里藏刀的皇后，既然也有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肯定要惊掉了下巴。
“师父在宫里，可一切都好？”佘年收起心底的苦涩，唇角含着点点笑意开口。
“好，也没有什么可不好的。”燕婳的神色淡了淡。
佘年在方才就知道，这宫里没有谁敢让她师父过得不好，可到底是随心所欲惯了，在宫里这个牢笼，怎么可能习惯。
“师父，进宫可后悔了？”佘年看着她的神色，眼底忍不住露出心疼的神色。
“佘年，师父从未做过后悔的事。”燕婳看着佘年，淡淡的开口。
是，从未做过后悔的事，包括当初她是如何一力之下保他，又是如何把他带到燕府，给了他一条生路，直到现在得到的所有，都是她给他的。
而她却从不觉得这有什么。
“师父，你不爱他啊。”佘年皱着眉头开口。
燕婳不爱钟孝全，宫里没有人敢说这种话，佘年却是敢。
他知道他师父，若是真的动心，不该是今日这么云淡风轻的，至少，爱一个人不是这么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没有爱的人，而燕家刚好需要我，掣北朝堂也需要我，我就应该站在这个位置上啊。”燕婳淡淡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四两拨千金。
她没有爱的人。
佘年垂着视线，忽然沉默了下去。
“佘年，不用记挂师父，师父会过得很好。”燕婳对佘年开口道，她打量着佘年，明显已经快是成年人的身板，叹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婚姻大事了，到时候真的有心仪的姑娘，师给你做主婚人，也算对得起你父母的在天亡灵了。”
“师父，佘年现在还没有成婚的心思。”佘年脸上有一些腼腆的神色。
“这些年在外面，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吗？”燕婳好奇的问他。
并非她替他着急，而是，男子成婚向来早，佘年也算到了成婚的年纪，这些年又在外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