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失礼了,我马上讨好道:“把头你别这么说,这样折我寿啊,我就是看你走神了,所以才声音大了点儿,我就是想问问你,小萱说的提议行不行?”
“项哥,你来安排,你说行就行。”
我脸当即黑了。
没想到把头接着一脸严肃说:“我不是在开玩笑,接下来的任务你来安排。”
小萱偷偷给我使了个眼色。
小萱眼神中的意思或许是想说,有潮生这个南派人在场,你怎么敢不给把头面子。
我回了她个眼神。
怎么可能?小萱想多了。
把头性格豁达,城府极深,我和他情同爷孙,把头根本不是那种小心眼儿人,别说我就是声音大了点儿,我就算当着道上人的面儿,叫他一声显生又能怎样?
没关系的。
于是我想了想,吩咐说:“十分钟后检查头灯,检查气瓶余量,两个人一组,豆芽仔负责带路,小萱你负责注意周围,潮生你负责安全,我负责带队,目标是搜寻漆园儿。”
“项哥,我呢?我负责什么?”把头斜着眼问我。
“你?”
“把头,你就不要下水了,一来咱们能节省气瓶,二来你不像我们这些年轻人恢复的快,连续下水,怕你身体吃不消,你就在上边儿负责接应我们。”
把头听后点头,算默认了我的安排。
看豆芽仔发楞,我问道:“听清我的安排了没?”
“听清了,峰子,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
“什么主意?”
豆芽仔神神秘秘说:“上次月圆之夜,那些毛西瓜能下到深渊之下,我们能不能活捉两个毛西瓜加以训练?让它们代替我们,将金甲运上来。”
小萱刚喝了一口水,呛到了,她白了豆芽仔一眼,连骂他都懒得骂。
我数落豆芽仔道:“你别瞎扯,还活捉毛西瓜,还训练?你以为那是水族馆的海豚海豹?你怎么不说捉两个回去煲汤喝。”
豆芽仔委屈道:“这不是没招了,随口提一嘴,我也知道行不通。”
后半夜三点二十分,我们穿戴好装备下水了。
漆园,深渊,兵器室,这些只是我给起的名字,没人知道七百年前这水洞子下的原始样貌,我查了大量资料,我猜测水下是宣和年间青溪县城内的七贤村。
如果说水下相机拍到的“不明金色物体”就是黄金甲,那它为什么沉在了深渊之下?当时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是否是有人穿着一身金甲跳下了深渊?这个人是谁?是摩尼教的某个首领?还是起义军中某个头脑?或者就是方腊本人?卒坑源黄土下大量白骨的身份到底是起义军还是宋军?或者是当时的青溪百姓?我还是坚持那个观点,这世上没人能了解历史真相,就连那些专家学家都不行,只能说去接近历史真相,随着我对这地方的数次勘察和探索,我愈发怀疑北宋正史的真实性,当年起义军留下来太多秘密,漆布经只能算其中很小一个,还有许多秘密,或许藏在了某个地方。
没多久,一行人便游到了“漆园”附近。
潮生第一次看到眼前景象,他似乎有些好奇,时而便用鱼叉戳一下脚下的阴沉木。
一旁的豆芽仔立即比手势提醒他。
因为我们之前沟通过,潮生知道这些半埋在泥沙下,空了的阴沉木内有可能是毛西瓜的栖息地。
不过潮生在收到豆芽仔提示后并未停手,他依然举着鱼叉戳那些烂阴沉木。
他每戳一下,我的心便紧张两分。
突然间,随着一根阴沉木被戳烂,一团粘稠的黑色头发瞬间钻了出来。
小萱立即用潜水灯示警。
下一秒,钢叉落下。
潮生握着钢叉单手拧了一圈,这东西便在潜水灯照亮下被活生生给拧碎了。
上次潮生用的那种“黑色墨水”对毛西瓜有吸引力,现在看到的这个应该是漏网之鱼,透过护目镜,潮生眼中似乎透露着两分兴奋,他似乎在享受这种感觉。
潮生找到了不少钻在阴沉木中的毛西瓜,我还看到了一个特别小的跑出来,只有小孩儿脑袋那么大,同样瞬间被他的钢叉戳碎了。
因为上次我们在这里捡到了一些零散的金首饰,所以豆芽仔一直试图寻找更多。
可能是没带回声鸭的缘故,豆芽仔始终没什么收获,随着我们不断向水域深处前进,周围景色开始有了变化。
首先是泥沙中掩埋的阴沉木越来越少。
再者,周围光线有些变亮了。
虽然还是很黑,但此时这里的能见度明显高过了其他地方,我甚至隐隐感觉,水温都高了一两度。
这很反常。
因为按照常理说,越往深处游,应该越暗越冷才对。
其他人也都发现了这一异常情况。
小萱冲我比了个询问的手势。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因为我们之前从未深入到这里,于是我便打手势,示意她要保持警惕。
就在我刚比完手势,突然间,毫无征兆!我们几个人的潜水灯同时熄灭了。
之前潜水灯会先闪烁一阵,有时拍两下便能恢复正常。
可此时确是毫无征兆的同时熄灭!无论怎么拍都不亮了。
因为这里的能见度稍高一些,我在第一时间示意所有人看住彼此,不要单独行动。
洞穴潜水,潜水灯很重要,失去潜水灯便容易迷失方向,我之前吃过这个亏,豆芽仔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手忙脚乱比手势,询问我意见。
潜水灯同时故障,没有引导绳,是继续往前还是原路返回?
如果原路返回,那等于我们一无所获,还浪费了大量气瓶,可如果继续往前,危险性和不确定性会大大增加,但会不会宝藏就在前面了?
把头将任务交给了我,我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做出决定。
就在这时,一旁的潮生像发现了什么。
他突然脱离了队伍,快速向前方游去。
我马上示意跟上。
潮生只游了十米不到便停下了。
他捡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递给了我,让我看。
我拿在手中,心想:“这是个什么?”
这东西大小有碗口那么大,形状很不规则,边缘有凸出来的尖刺,非常重,拿在手里会感到扎手,整体一半呈暗黄色,一半呈水银古色。
这不像是文物,很像是某种矿物质残渣,或者是废铁渣的融合物?
我一时确定不了。
豆芽仔带了小袋子,我赶忙将这东西递给他,让他装起来,待会儿上去再研究,我虽然确定不了这是个什么,但我隐隐觉得这东西可能有说法。
我们结伴继续向深处探索。
结果游了还没两分钟,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