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慕笙甚至会想，如果自己没有得到系统，现在又会发生什么？
青铜柱那意义不明的提醒，系统给他这个宿主带来的无形压力，若是一切都不看透是不是能够获得轻松一点……
若是一开始都没有系统突然闯入他的人生，他大概已经死去，现在活着的每一秒、每一个瞬间都是赚到，可越是活着，慕笙就越不敢去考虑死亡之后的情形，现在他已经找不回当初能够坦然面对既定结果的心态。
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直接面对过死亡。
咚——
云烟门内部，象征着一天开始的晨钟从天际落下。
阳光穿透云层，却被山脉中云雾遮挡，只有部分阳光得以穿透阻碍，降临大地。
来自不同山峰的弟子离开修炼之所，或御器飞向天空，或行于地面，向着各自的目标前去。
慕笙抬手遮住天空投下的阳光。
他的眼睛在适应过藏书楼那温色调的光芒后，这还是半个月以来第一次直面外界的光芒。
跟在剑枕霜的身后，在对方引领中，慕笙再次看到了云烟门主峰。
行至山顶，再次进入大殿，屏退无关弟子后，房间中再次只剩下了慕笙与那位端坐在主位的剑镜心。
不知是不是因为要见那位云烟门老祖，慕笙能看到出来，这位剑掌门对此事非常慎重，非但没有第一次相见时那般随意，就连举手投足之间都生出一番常年身居高位，主张生杀大权者的霸气。
“随我来。”
剑镜心没有寒暄的意思，一个闪烁，就已来到慕笙的身侧。
瞬移？
不，对方的速度之快，短距离的情况下几乎已经与瞬移无异。
在慕笙的视野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严重被抽帧的画面。
将手搭放在慕笙肩膀之上，剑枕霜用空处来的右指点向自己的眉心，然后中引出一道光华，落入他的掌心。
这是一柄真正的仙剑！
这柄仙剑自然散发出光华驱散着周围的一切，就连空间都被切割，在剑身周围化作大大小小的碎片，被剑身直接吞噬，不留一点痕迹。
“不要盯太久，这种级别的力量还不是你这个筑基期该接触的时候。”
剑镜心的声音从慕笙耳边响起，惊得他立即将目光从仙剑上收回，看向其它的地方。
这个时候，慕笙才注意自己眼睛隐约传递来的疼痛与干涩。
若不是剑镜心的提醒，他大概会继续打量对方的仙剑，从而会导致他的双眼被逐渐摧毁。
断肢重生，那至少是金丹期才能拥有的能力。
现在只有筑基期的慕笙，若是双眼因为仙剑自然逸散出来力量而被毁掉，一些低阶灵药或许根本就没有办法修复，只能依靠真正能评得上天材地宝的灵药为引的丹药，或许才有几分修复的可能。
剑镜心手握仙剑，抬手向前虚斩。
剑身在他的身前划过，带出一道边缘满是锯齿空间裂缝，最后随着斩击的动作，剑身猛然大亮，轰出足以让两三穿越的缺口。
将仙剑收回，剑镜心抓着骇然的慕笙就那么直接跳了进去。
剑镜心这是直接用蛮力轰开了坚固的空间壁垒，并使用某种特殊的能力，将自身与某个存在联系上了一起。
仙人的境界所代表的的力量，与仙人本身所掌握的知识。
不利用阵法，他们亦能做到横渡空间。
所谓的阵法，只不过是提供给无法抵达这些境界修士所使用的工具。
利用这些能够自然沟通天地灵气，与大千世界某些规则所差生共鸣的特殊符号，低阶修士也能够施展出超出自身的力量。
若非阵法限制极大，不太适合遭遇战，那阵修或许才是修士众多修行体系之中，为强大的一系。
在慕笙的视野中，黑暗猛然将自己吞噬，只是还未等他来得找到办法，让自己重新获得光明时，他的眼前猛然闪过一道闪电，将周围的一些短暂照亮少许。
闪电炸开眼前的黑暗，放出了隐藏在黑暗之后的光芒。
这里已经不再是云烟门的主峰大殿。
出现在慕笙眼前的是一件堆满书籍的书房。
房间非常昏暗，只有侧面墙上那一扇并不算太大的窗户提供光芒，照亮这里少许空间。
摆在慕笙面前的是一张宽大的桌子，桌面多有被钝物利器砸出的凹痕，且放着不少明显没有丝毫关联，边边角角多有卷起的书籍。
写满文字、被揉成纸团的废纸被随意丢在地面。
至于本该盛放这些废纸的垃圾桶，早就已经被废纸堆满，露出凸起的山尖。
墨水瓶倾倒桌角，里面暗红色的液体流淌在桌面与地面之上，浸湿了不少摊开的书本与地上的纸团。
房间略显杂乱，似乎是代表着主人不修边幅的性格。
剑镜心的表情略显郑重，眉心那处藏有仙剑花纹隐隐散发出少许光芒。
看样子至少在对方的眼中，这间房间本不该如此杂乱。
就在慕笙以为那位云烟老祖可能已经出事的时候，一声略显尖细的猫叫从房角某角落响起，而伴随着猫咪悲鸣叫声的同时，一个明显并不比慕笙大多少、满身狼狈的青年，手脚并用的角落倾倒的书本中爬了出来。
他身穿明显是制式，但已经沾满灰尘与红色液体白色长袍，头发有些凌乱，带着一副厚重的圆形眼镜。
青年的左手拎着一只橘色肥猫，它的身上同样沾满红色墨水。
“老祖！”
剑镜心连忙行礼。
青年一怔，视线从肥猫上移开，看向书桌方向。
他似乎是才注意到房间不知何时多出来两人。
“咦，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青年自然而然的接下剑镜心的行礼，将手中肥猫放回桌子，扶起倾倒的墨水瓶。
剑镜心嘴角微微抽动，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低声回应道：“晚辈刚到。”
这种模样的云烟老祖还是剑镜心第一次看到。
若非是对方身上没有隐藏的气息，他大概率会以为是自己的定位出了差错，导致空间重点出现误差。
“这位是晚辈曾经向您提到过的‘慕笙’，同样也是万竹令的持有者。”剑镜心将慕笙先前推了推，自己则是退后几步，恭敬行礼，道，“既将客人送达，晚辈也算完成了任务，就先行告退。”
“若是还有晚辈需要忙碌，那便请老祖派遣弟子回宗门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