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神明回应了我赐予了我这样的力量，又或许是我本就拥有这种力量，谁知道呢。”黎央言语中带着一丝追忆：“但毫无疑问，我当时的决意为念能力赋予了力量。”
“也形成了独属于我的，限制我行为的规则。”
“我从中获得了便利，让我与那些强大的异域者战斗中能够占据一定的优势。”
“但这个规则也很麻烦，最大的问题在于不受控，总是在狂热的追求着莫名其妙的正义。”
“正义？”黎北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太理解黎央的意思。
在他看来追求正义难道不好吗？
正义……难道会是坏的吗？
“任何事情都会过犹不及，即便是正义也是如此……”说到这里，通讯器那头黎央的声音忽然消失。
他内心的疯狂开始重新躁动，正在挣扎着让他挣脱束缚去杀了自己的至亲之人。
“算了，这些事情比较复杂，通讯器和你解释不清楚，你过来一趟吧，我当面告诉你。”黎央强忍下心中的疯狂，有些勉强的说道：“我就在刚刚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哥？”黎北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
“放心吧，之前的事情不会发生了，我不会再攻击你了。”黎央温和笑道，而后语气一肃将话题转为了另一边：“我现在要说的是另一件事关你的大事。”
“我的？”黎北心有疑惑，但身体还是听从哥哥的话，向着黎央的方向走去。
“你觉得这所谓的系统来历是什么？”黎央问道。
“系统……”黎北眉头微皱：“难道哥你知道？”
他知道黎央知道很多内幕，但他万万没想到黎央竟然连系统的根底都略知一二。
“……呵。”黎央苦笑一声摇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称轮回者异域者吗？”
“异域者……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的话那应该就是来自于异世界的……”黎北话说到一半忽然愣住了，而后瞳孔剧烈收缩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轮回者是通过无量天的力量穿梭万界，自然可以称之为异域者。
而他则是通过系统的力量穿梭万界，那自然也是也是异域者！
如果说过去黎北绝不会怀疑自己的系统的话，那么今天系统那一反常态催促自己去杀了自己哥哥的行为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难道说……”黎北猛地抬起头。
“对，就是那个难道说。”黎央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微弱：“你，并不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拥有系统的穿越者。在此之前，我已经杀了不止一个穿越者了。”
“轮回者与穿越者本质实际上是一伙人，他们一个来自无量天，你们穿越者身上的系统则被称之为自在天，但实际上还存在一个可以让世界不断轮回的清明天，这三天组合在一起才是我们仇人的真面目。祂们被世界意志称之为「域外三天」”
“开什么玩笑！”黎北忍不住提升了自己的声音，就连声音中都产生了一丝颤音：“无量天那样的怪物……竟然还有两个？！”
无量天有多么强大，光是看轮回者的表现就可见一斑，就连黎北作为最大底牌的系统也来自于与无量天同格的另一个存在。
身为穿越者，黎北太清楚系统的底蕴有多么深厚了——他的一切都来自于系统的馈赠！
现在黎央告诉自己这样的存在一共有三位……黎北只感觉自己的内心被笼罩了一层名为绝望的阴影——他根本不知道这样敌人究竟该怎么打！
“所以，小北，不要相信你的系统。”黎央叮嘱道：“或许，自在天选中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我。”
“……嗯。”黎北感觉脑袋有点懵，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黎央，只能呆呆的点点头。
但事到如今，他相不相信自己的系统还有意义吗？
他的这一身力量都来自于系统，如果系统的跟脚真如黎央所说，那么系统完全可以收回自己的力量。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通讯器的那头，黎央似是察觉到了黎北的心思发出了一声轻笑，给予了他肯定：“你可是我的弟弟啊，如果就连我这种人都能达到这个地步的话，哪怕你的力量来自于系统，但谁又规定了你一定无法脱离系统呢？”
“你太看得起我了，哥。”黎北苦笑道：“相比起我，现在的你更有可能打败「域外三天」吧？”
“……”黎央沉默了，似是在感受着什么，在等待了片刻后才回答道：“不，我已经没机会了，剩下的就靠你了。”
“什么意思……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黎北心中一慌，下意识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他已经离开了东京市区来到了之前与轮回者战斗的区域附近。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觉醒念能力时所许下的愿望吗？”黎央平静的问道。
“对异域者赶尽杀绝……”
黎北瞳孔剧烈收缩意识到了什么，回忆起黎央此前的行为，他忽然间理解了一切。
就像自己被系统胁迫，要杀了黎央一样。
黎央也被他的念能力胁迫，要杀了自己。
“任何事情过犹不及……”黎北嘴中念叨着黎央之前说过的话，对于这句话有了更多的理解。
如果黎央是正义，那么邪恶就很明显了。
他黎北也属于邪恶的那一边。
“哥……”黎北缓慢的停下了脚步，颤抖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我们……真的要这样吗？”
在理清楚一切之后，黎北已经彻底明白了黎央叫自己过来的含义。
就像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想要去杀自己的哥哥一样，他的哥哥也无论如何都不会想要杀自己。
但这场游戏中他们的立场注定了不死不休，只能活下来一个。
无关他们的意志，背后的力量会强迫他们做出那一切。
在那个二选一的选择中，黎央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黎北。
“当然了。”黎央的声音中有着说不尽的释然，此刻他的声音已经无需通过通讯器便能传递到黎北的耳：“反正这狗屎一样的烂活我早就干腻了，若是这样能让你活下来，我求之不得。”
黎北抬头看向前方，呆滞到僵硬的面庞沾满了泪水。
黎央被无数锁链束缚的身影出现在他的正前方，那仅剩下的半张人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意。
“这一路真的很长，长的我都有点累了。”
“所以……”
“老弟。”
“所以……”
“小北。”
“所以……”
“穿越者大人。”
“请……”
“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