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有人来了吗？！
林瓷情绪骤然紧绷，急忙拉起钱落落的手，握住手的那一刻她仿佛摸到了冰块一样，薄凉的触感让她都忍不住哆嗦了两下，震惊地回眸看她。
见钱落落满脸懵懂，她明眸中溢出丝丝困惑。
她的手怎么这么冰？是在这阴暗的地下室里待久了吗？
碍于现在情况特殊，林瓷没有开口问，眼神急速地在四周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近处摞列成一堆的大箱子上，眸子豁然亮起，带着她躲到了箱子后。
紧张的汗珠慢慢自额头上浸出，惯性使然，林瓷牢牢地抓着钱落落的手，微微歪头听着箱子外的动静。
“嘎吱——”
门仍然保持着轻轻晃悠的状态。
惊疑的是，没有脚步声、没有说话声，也没有奇怪的动静，那道出其不意的求救声没有再响起，就像顽劣的孩童开了个恶作剧般的玩笑一样。
但林瓷还是没有减轻警惕。
直至过了好久，钱落落等得花都蔫了，在旁边不止一次提出要出去的想法，全都被林瓷拦截了。
突然，一道诡谲的脚步声在地下室里响了起来，声音异常清脆入耳，听得人头皮发麻。
脚步声由远及近，先是在粗柱子那边绕了两圈，又来到了那个埋有白骨残骸的凹凸不平的地板旁走了走。
而后，步伐方向一转，冲着那几个大箱子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像是沉重的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林瓷的心尖上。
她暗自攥紧了手，在口袋里偷偷摸出了符纸。
不管对方是人是鬼，贴就完事了，万一是个鬼魂呢？
是恶灵的话，那就出其不备地贴在他额头上，也能暂时性地影响它的视线，增加她们逃跑的机会，虽然机会不大。
但最起码也能挣扎一下。
“我刚刚说了，”那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沙哑的音色格外阴沉骇人：“救救我……你们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要让我备受折磨？”
“让我终日落在地下室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音调逐渐从诡异演变成绝望的呜咽，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林瓷愣了神，趁着这功夫那人已然走到了箱子旁边，侧过身面向她们。
林瓷二人也看清了她的容貌。
方然。
那位疯女孩。
她浑身上下全是斑驳的血迹，脸上布满淤青，眼里充盈着血丝，瘦骨嶙峋，瘦得脸上只剩下一层皮了，身穿破旧的蓝白色校服，那校服已经乱得完全不能看了，脏兮兮的。
倒像是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小乞丐。
和那日她在教室里见过的她完全是两个人。
如果不是她的声音太有辨识度，恐怕林瓷也要盯她半晌才能认出来。
她依稀记得方然是犯了错才被罚来地下室受折磨的。
林瓷问：“你自己犯了错，为什么还要说我没有救你？”
“都是你！”
一直低着头小声呢喃的方然赫然抬头，空洞的瞳孔添了不少仇恨的暗芒，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能从这所学校里逃出去了，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为什么要报警，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正义？！”
“……”
对此事浑然不知的钱落落都听呆了，鼓起勇气细声问道：“会不会是搞错了，你们应该没有见过面吧？”
“不可能！”方然猛地把狠毒的视线放在她身上，嘶吼了一声：“那张脸，死了烧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林瓷：“……”大可不必。
钱落落身子一颤，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啊对，你说得都对。”林瓷淡然点头，抬手整理了下额头前的刘海，不在意道：“是我帮你报了警，我也是出于好心。对了，问你个事儿，你家是在黄口街区大道吗？”
语气轻松自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聊家常。
“什么黄不黄大道的！”方然怒急，冲她呸了一声，“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救我？又为什么要报警？！”
“古宅位于黄口街区大道左侧，离郊区不远，我记得我们当时是在古宅遇到的吧？”林瓷低眸作思考状，笑笑：“正常人在逃离学校的时候第一反应难道不是去报警或者回家吗？你不报警就算了，你家也没有住在黄口街区，请问你是去古宅跟鬼魂制造偶遇去了吗？”
方然：“……”
“五中坐落于京城中心地带，距离古宅相差近千米，你要是有这能力早就跑到竹林与世隔绝去了，还来什么古宅啊。还抓人求救，你当时全身没一处好的地方，就算我没报警，你也会被当成神经病被警察抓走的，只是时间问题，到头来还怨我没有救你？”
林瓷调皮地歪了一下头，舔了舔干涩的唇：“漏洞百出哦朋友~”
方然：“……”谁他妈和你是朋友！
“我……”方然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反驳她，只能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口喊道：“你说呢？我身上的伤口难道是造假么？我如果骗你的话，我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么狠？！”
“那谁知道。”林瓷耸耸肩，试探着问道：“为了寻求事情的真实性？”
方然：“……”神特么事情真实性？！
“综上所述，你在骗我。”
“别撒谎了，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