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包厢内，乌南看到陆成晚的表情不对劲，下意识地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成晚猛地回了神，她立马将手机熄屏，脸上还带着些慌乱，转头问道：“我搬出傅渊春家这个主意是他提出来的？”
乌南有些惊讶。
她已经猜到了手机里的消息。
多半是有关傅渊春移情别恋，或者分手之类的。
她是没想到，他居然动手这么快。
明明当时离开还一脸深情。
果不其然，自古商人重利，无关情谊。
乌南沉默着，陆成晚凝眉追问道：“是不是？”
她不想骗主子，可这发展分明正中她的下怀，她没道理再替傅渊春多做解释。
乌南神情淡漠，温声道：“小姐，您就不要为难我了。”
她将这背后的弯弯绕绕都留给陆成晚自己猜测，这一招可谓是狠绝。
陆成晚点着头，眼眸中划过难以置信，最终淡然地掏出来手机回复陆湛昀的消息。
“这宴会我不想去，仅此而已。”
家丑不可外扬，同样她也不希望自己的情感被当作众人奚落的把柄。
“我吃好了。”
不再管手机里陆湛昀的疑问，陆成晚拿起来外套说道：“送我回学校吧。”
……
纷纷嚷嚷的宴会里，觥筹交错。
陆湛昀看着手机陆成晚的回话一头雾水，再看向那边——
傅渊春身侧从来不缺恭维的人。
今日身边的女伴也不知道是哪门来路，看着妖里妖气令人反感。
傅渊春虽然刻意躲避她的亲昵，可那女人的样子，恨不得扒在他身上似的。若非打过招呼，哪来这么大的勇气？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陆湛昀沉思了片刻。
他对陆成晚的心思是很复杂的，从最初想看热闹、看笑话，对她不解、存留感激，混合在一起五味杂陈，不过他能确定一件事情。
陆成晚是他陆家的人，就凭这一条，都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欺辱的。
哪怕是举足轻重的傅渊春也不行。
陆湛昀想通了这一点，端着酒杯一脸无害，等着傅渊春身边的人离开他便凑了上去：“傅叔叔。”
傅渊春看到他时，微微挑眉，而后举杯：“你也在。”
两人酒杯相撞却是默契的谁都没喝。
陆湛昀还是年轻压不住性子，用戏谑的目光看着他身侧的女人：“不介绍一下？”
感受到不善的视线，女人往傅渊春身边凑了凑，细声问道。
“渊春，这位是？”
傅渊春眯了眯眼，察觉到了陆湛昀话语中的弦外之音，淡然道：“我好像并不需要向你解释这个。”
他伸手主动揽住了女人腰肢，后者有些讶然。
陆湛昀一愣，问道：“那陆成晚呢？”
“这是我们两个的私事。”
傅渊春回头补充道：“如果你太闲的话，可以多观察一下其他人的交流方式，另外我安排给你的单子记得完成。”
他带着人大步离开，消失在陆湛昀的视线里时，傅渊春的手猛然松开，像是触碰过什么脏东西似的，摸着手帕出来，细致地擦拭着指尖。
“今天你做得很好。”
傅渊春把手帕扔进了垃圾桶里，眸子冷漠：“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傅总……”
女人扭着腰，想要贴近傅渊春，声线暧昧：“今晚就让我留下来陪傅总嘛。”
“滚。”
一记眼刀过来，带着冷气。
女人吓了一跳，可好不容易有能接近他的机会，她怎么会轻易放过？
她身体往那边凑，还没走两步就被他狠狠推搡开。
傅渊春给了旁边侍从一个处理干净、送客的眼神，转身朝着二楼的包厢去，那才是他原本的主场。
华灯初上。
学校门口依旧繁华热闹，陆成晚围着一条鹅黄色的围巾，整张脸都快要埋进去。
“我看着你走，你离开了我就进去。”陆成晚努了努下巴。
乌南笑着：“那小姐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在。”
“嗯。”
陆成晚望着那辆黑车的轿车渐行渐远，她原本的神情也越来越严肃，随即站在街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你好，去江北一都。”
那是傅渊春的家。
她要去找傅渊春问清楚，就算是真的腻了，有了其他的女人，她也要亲自听他说出来。
陆成晚看着至今都没收到回复的手机，第一次讨厌如今的消息竟然传播得这么快。
从前车马都很慢的。
……
傅渊春喝了很多的酒，他一路上都尽力保持着理智，直到司机离开他才露出来满身的疲态。
其实没必要喝这么多酒，他的胃也承受不了，如今绞在一起地痛着。
他走得踉踉跄跄，输入了房间密码，打开门看见里面黑暗着的灯光有些怅然若失。
他从来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爱回忆。
总是翻来覆去想着曾经为他留着的那盏灯。
只可惜……
他低头想要摸着黑换上鞋，却摸到了一双并不属于这里的鞋子。
几乎是那一瞬间，他心跳猛地加速。
“你回来了。”
陆成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她站在夜色里，窗外的月光透进来让她身形变得更加不真实，如梦似幻。
傅渊春还半蹲着身体，迷迷糊糊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喝酒了。”
陆成晚转过身，朝着厨房走去。
随着灯光的亮起，暖黄色的光线瞬间让房间变得清晰。
“喏，温水，喝掉。”
陆成晚旁若无人地走到茶几旁边，最后坐在沙发上，看着还在犹疑的傅渊春问道：“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也就是这一句话让傅渊春的醉意瞬间消失了大半，他紧绷着一张脸：“你不应该在这里。”
“乌南跟你说了什么？”
陆成晚开门见窗，直白问道：“装作看不到我的消息，带着其他女人去宴会，还不怕被我发现。”
“傅渊春，你不会真觉得我很天真吧？”
如果说之前搬离傅家的时候，傅渊春神情有异，她还能猜测是因为要离开他所以情绪不好。
可是不回消息，甚至飞速地找到另外一个女人。
这实在有些巧合了。
乌南不知道，他们谈判之前的晚上，她起身离开的瞬间陆成晚就醒了。
可那时，她是相信他们所有人的。
确定是乌南在里面掺和也是因为她背着自己跟白景川与江良谈话，乌南的目的太明显了，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找到更合适更容易控制的人留在她的身边。
这点，乌南没变。
“傅渊春，只要你亲口跟我说，你不喜欢我，你不想娶我，你之前对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骗我、哄我。”
陆成晚的嗓音平淡，可是眸子却十分的尖锐。
她神情间还有些怜悯，像是在嘲笑他的懦弱，唇角微扬：“只要你跟我说，我陆成晚绝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从今往后。”
“你敢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