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穗岁假装清清嗓子，又故意看康熙，才继续说：“以小见大，他们私下里肯定对皇上多有不满。”
“就拿四阿哥举例，我听说他对四福晋不怎么好。”
康熙开始是听得不明就里，现在点到四阿哥，他就知道，她这个记仇还没有过去。四阿哥，她是一有机会又要拉出来说。
四阿哥可能在她这里永远都过不去了。
康熙换了个姿势，将手里的茶碗放下，他略微挑眉，语气带着些许揶揄：“你这气量，跟针尖麦芒一样。”
于穗岁踱了几步，晃到康熙的面前，垂下眼睛看康熙，并不生气，反而认下：“我就是小气量，就是小心眼，就是记仇。”
康熙伸手拍拍她的手，笑了笑。她就是这样，毫不掩饰。
“我听说四阿哥对四福晋很不好，刻薄得很。”于穗岁不知道这两人真实相处情况，但在年旻月的记忆里，这对夫妻后来反目成仇。
“怎么不好？”康熙顺着她的话问。
于穗岁也不知道具体，立刻开始从年旻月的记忆里检索一下，再自己瞎编一点。
“皇上你知道四阿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于穗岁问道。
康熙摇头，他对这样的事不关心，男人找几个女人很没必要拿出来说。
“听闻他喜欢那纤细柔弱的女人。”于穗岁道。
“个人喜好罢了。”这样真不重要，环肥燕瘦各有所爱。
于穗岁：“虽是这样说，但我觉得是四阿哥这人因为力量不够，这才选这样容易掌控的。”
“这样也并无问题。”康熙道。
“问题大了去了！”于穗岁提高音量，“皇上，你是贤明的君主，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污糟事。”
“喜欢这样柔弱没有反抗能力的女人。这样不是因为喜欢，而是能享受到从其他方面无法获得的支配控制感。”
她这话说的越来玄乎，东拉西扯的，总之就是要给老四冠上一个罪名。
不过康熙也不拦着，“还有呢？”
于穗岁知道康熙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若是能够立刻听她的话，那就不是康熙了。
“哎，皇上。你肯定是不能懂的，但还是要跟你说。你知道瘦马吗？”
“知道。”康熙去过江南，对这个也清楚，但于穗岁知道，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知道就好。”于穗岁往前再走了一步，“皇上，瘦马为何大部分都是纤瘦柔弱你知道吗？”
康熙不说话，这长得瘦，一是天生，二是没有吃饱。
“皇上，她们都是被故意用来满足一些变态男人的癖好。”于穗岁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康熙等了半天，她才说到关键。
她就想说老四适合喜欢施加暴力的变态男人。只有可以，她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的罪名都加诸在老四身上。
“皇上，这些女子大多是被那拐子拐走，卖去这样见不得人地方，又被故意教养成这样。本就可怜，又被买回去，做那…做那不好的事，受尽欺凌折辱。”于穗岁换了词替代那不好的，又扯康熙的袖子。
“都说普天之下 莫非王土；率滨之土，莫非王臣。天下的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若是换做皇上，看到这样可怜的女子，定然是帮忙寻亲，找回亲生父母，好叫他们亲人相聚，再不受骨肉分离之苦。”高帽子先给康熙戴上，于穗岁眨着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康熙。
康熙下意识的点头，“是，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拐子确实可恶。
话锋一转，于穗岁立刻讥讽道：“可四阿哥却不是这样！他专买这样的女子来取乐。上回皇上说起酒楼之事，我才入京多久，便有耳闻，想来四阿哥，做这样的事，已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
说罢又强调一句：“可见四阿哥这人毫无人伦之情！”
康熙合上书页，仔细看于穗岁那一双眼睛，里头冒着怒火，像是气愤又像是哀悼。
“你不是说五阿哥跟他福晋之事，怎么扯得这样的远？”康熙又将话题转到最初。
于穗岁的人设固定结束，又顺着康熙的话说：“皇上真该好好的罚那个五阿哥，他这人也是小人行径。但凡他敢到皇上面前来说一句，他有喜欢的人，不要这五福晋，都敬他是条汉子！”
“可他不敢，只敢背背后做这些小动作。”
“一个男人，不敢堂堂正正的说出来，可见他也不是什么大丈夫。”
康熙知道五阿哥他们为什么不说，可是看于穗岁那一双澄明的眼，他又不想将太多的倾轧讲给她听。
他们不能反抗的不是阿玛，而是阿玛是皇帝。
“照你这样说来，五阿哥确实该罚。”康熙说是要罚，其实也并没有上心，只是顺着于穗岁的话说。她这样大张旗鼓的，说了这样一堆的话，无非是觉得五福晋太过可怜，想要为她出头。
这事也是老五治家不严的错，罚他也无可厚非。
于穗岁凑到康熙的椅子上，眼睛带着希冀，还有看五阿哥乐子的笑意，问：“皇上准备怎么罚？”
康熙思考一下，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她这样的热心这一件事，只怕已经想好了。
“太后说叫五阿哥跟五福晋认错，再跪三天小佛堂。我觉得这样惩罚没有意思，五阿哥肯定是不会改，以后五福晋肯定要再受委屈。”于穗岁说了太后对五阿哥的惩罚，柳眉微蹙。
“你想如何？”康熙的心情还是不错的，等着于穗岁说出自己的建议来。
“皇上，要不这样，你下令赞扬五福晋。再吩咐内务府的人，给五福晋送一些有经验的教养嬷嬷过去，叫五福晋日后必不担心受怕，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其实于穗岁知道，五福晋最好的出路是生一个儿子，再由儿子继承爵位，在儿子立足之后，就给五阿哥送去西天。
只是这样操作，对五福晋来说，难如上青天。
“五阿哥那边，就让他去跪奉先殿好了，也给其他的阿哥做个警告。尤其是四阿哥！”五阿哥不会有什么真的惩罚，于穗岁从一开始就知道。
当然如果五福晋勇猛一些，在家里打了五阿哥，闹出来，有五阿哥这个偏宠侧室的名头在，也不会受到什么实质的惩罚。
但关键是五福晋打不过五阿哥，除非给他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