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汪。”
自从方才叫了两声将青乌逗笑之后,赤乌每讲一句话,后面都要加个“汪”字。
“这很符合杨化老儿的一贯风格,汪。”
摆脱了人妖们的围困,无量子将他的经历一五一十,讲给了二乌听。
从他被放出来重入天杀区,直到在天杀区之外,被莫名其妙带到这里。
青乌认真地听着,心中跟着浮想联翩,听到陆然的名字,更是开始骂骂咧咧。
赤乌见青乌脸色又变得不太好看,上前劝慰道,“不过是强运的天命者,青妹妹你不必如此介怀,汪。”
“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有多麻烦。”青乌这时也才有空,将她与陆然的经历狠狠地倒了出来。
“不麻烦,不仅不麻烦,甚至还很有趣,汪。”赤乌边听边乐,“能让青乌大人变得如此多话之人,能麻烦到哪去?汪。”
青光一闪。
啪的一声。
赤乌赶紧捂住脸,却发现青乌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
“打人不打脸,汪。”
无量子见到这一对天妖这童稚时刻,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遥想当年在天魁区,杨化曾指着两幅画对他说,“这两只妖祟你务必记得,见到了就要躲,躲不过就要想着如何保命,当然,若是有机会诛杀二妖,更是不能有半点犹豫,直接下死手。”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赤乌、青乌,还要算上陆然,他们跟自己,其实是一类人。
如果各用他们名讳的一个字,那便是赤忱、青稚、自然。
当然,算上自己,可以再加上无邪二字。
但又有些不妥,这四人除了陆然,哪个人手上的性命不是成千上万?
想来,无量子又想到了谢桥。
普天之下,环宇一万年,怕也是只有他,能同时接得住这四个词。
赤忱、青稚、自然,还有无邪。
“是谢桥。”
无量子这边还在心驰神往,那边意外地青乌也提到了这个名字。
“是谢桥。”无量子喃喃地跟了一句,然后才惊觉,青乌所说的跟自己所想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青乌问道,“言至于此,我有一些疑问,就比如我与赤乌肯定是被谢桥框来此地的,但是无量子你,又是为何来到此地的?”
无量子想了想,“仔细想想,我可能也是谢桥送来的,但真正的因缘,却是因为陆然。”
“哦?”青乌显然来了兴致,“请说下去。”
“我说是因为陆然,是因为两方面,一方面是因为有了陆然,才有了这一次提前的内室弟子修炼,师尊,不,杨化才动了心思,放我出来与他结伴,虽然不知他的目的究竟如何,但没有陆然,我可能还在天牢区受过。”
“那另一方面呢,汪。”赤乌也竖起了耳朵。
无量子娓娓道来,“另一方面,是我们在灵感大王的地盘上时,因为喝了一种叫‘两场梦’的酒,从而进入了某种特殊的【幻海】之中。”
“特殊的【幻海】?”青乌听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更确切来说,是残魂之海,无数的残魂因为吞神和杨化聚集在那一区域,日久天长汇聚成海,人一进入便会被残魂所迷,像我们这种修行者,个人【幻海】会与之相连,从而会做一场梦。”
“就是一场梦遇见了另一场梦。”青乌忽然颇为诗意地接了一句。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无量子释然地笑了,“这个比喻真是贴切。”
青乌又跟着恨恨地回答,“因为这是谢桥曾经说过的话。”
“汪。不要说老水倌了。”赤乌忽然插科打诨,“矮量子你方才说到吞神?”
无量子点点头。
赤乌眼睛闪亮,“我在太乙的老朋友啊那可是,后来他怎么样了?”
“吞神被杨化困在绝瀛岛天杀区灵感湖,不知多少时日,他后来……后来还是……亡了。”无量子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实话。
“杨化老儿,又欠咱一笔血债。”赤乌将牙咬得咯咯作响。
“呃……吞神亡于我手。”无量子据实回答。
“那也得算在杨化头上,你这样,对于老朋友,反倒是一种解脱,汪!”赤乌虽然红了眼眶,但他的回答出乎了无量子的意料。
“我……”无量子想说点什么,最后只是把牙一咬,“的确得算在杨化头上!”
两人一起同仇敌忾地看向青乌。
青乌扶额,摇头道,“两位,不要跑题好吧,我们说到了第二个方面。”
“啊,对对,就在那一片残魂之海之中,陆然他告诉我,他见到了谢桥。”无量子立即接话。
“所以,你就怀疑谢桥也在天杀区,至少有残魂在那里,也是他将你送来了此地。”青乌没来由地长叹了一声。
“正是。”无量子点点头,“那么问题来了,谢桥将我们三人送到此地,是有什么目的吗?还是说,他只是实在看不下去,将我们移到这还算安全的地方?”
“谁知道呢?那人的脑子里全是水。”青乌下意识地揶揄了一句。
赤乌立即接上,“可不是嘛,谁能猜透那家伙在想什么呢?”
“这……”无量子只能沉默。
三人于是一起沉默。
许久,还是青乌先开了口,“无量子,一千三百年太耳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有【水牢关】?谢桥究竟是死于何人之手?”
无量子轻轻摇了摇头,“恕我无法回答,我甚至都不知道谢桥是否真的身亡,还是只是消失来了这样的异世界,又或者像我一样被围困,因为我比他消失之前更早被杨化所困,我只知道,此事跟杨化、吕拂绝对脱不了关系,因为在那之前的数年,两教都已经发出了对于谢桥的‘格杀令’。”
青乌眼中青光闪动,“所以你就因为这件事被杨化惩罚,关了一千三百年?为何?”
“什么?”回忆起往昔,无量子也难免有些动容。
“你为何要逆反杨化?”
“因为我们是朋友。”
“巧了,我们也是谢桥的朋友。”赤乌忽然笑了,笑声回荡在整节车厢,“朋友的朋友,当然也是朋友,矮子朋友,我有一个提议,既然我们都被老水倌送到了这里,这也是一种缘分,不如你也加入我们的‘融化’计划,可好?汪汪汪。”
? ?今日不欠,但是明后日想欠。(……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