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川低声道：“主子，我们的人收到消息，五皇子和国师去了南梁。”
南梁？五皇子去南梁干什么？
陆晓芸只觉得头大，原主那家伙就一纯粹的纨绔，对朝中和京城内外之事一概不知，就连南梁在哪儿都不知道。
她蹙眉，算了，问朱煜吧。
挥了挥手，吴川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陆晓芸转身拉开门进去，将此事和朱煜一说。
朱煜道：“镇国公父子所镇守 的地方是南疆，南疆是一条狭长的国界线，一边连着陈国，一边连着南梁。陈国与大周为仇敌，因为有你父兄在，他们不敢造次。”
陆晓芸点头，问道：“那南梁呢？与大周关系如何？”
朱煜瞥了她一眼：“陆晓芸，你这扮猪吃老虎，就扮了这副鬼样子，连和南梁的关系如何都不知道？”
陆晓芸抿了抿唇，没法反驳。
没办法，这锅她只能背。
朱煜微哼一声，倒也没再讽刺她几句：“二十年前南梁送了一位公主入宫为妃。”
“这么说大周和南梁关系还不错？”
朱煜点头，随即又摇头：“那是以前，这几年随着南梁皇权更替，与大周的关系也渐渐微妙起来。”
“那五皇子和国师去南梁干嘛？他就不怕被南梁帝逮住当成人质，趁机向大周索要点什么？”
“南梁胆子还没有大到这个地步，他们虽有意要脱离大周，但大周毕竟是打下来的江山。皇祖父建国后休养生息，减免赋税，大周日渐强盛，非一个小小的南梁能比，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扣留我大周皇子。若我没有猜错，父皇应该要传五弟回京了。”
陆晓芸微微拧眉，单手支着下巴，想了想道：“你是说，皇上他让五皇子去南梁，是要给他一次立功的机会，而缓和与南梁的关系便是最好的契机？然后好让他回到盛京后顺理成章地让他入朝？”
朱煜抬眸看向陆晓芸，见她双眼眯起，眼尾上挑，竟是多了一丝灵动。
呵，这女人，似乎没有他原本以为的那般蠢笨。
他轻嗯了一声。
陆晓芸似乎想到了什么，急问道：“朱煜，五皇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朱煜道：“世人都说五皇子朱澹玉质盖华，拥有天人之姿。本王以为，世人这番评价还算中肯。”
陆晓芸一听这话，乐了：“还是个美男子啊，和你相比呢？你们俩谁美？”
朱煜白了她一眼：“本王那是俊俏！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本王是美了？”
美？呵，女人才叫美，他是男人，男人能叫美吗！
陆晓芸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又想起这几天，她在书房里看到了许多东西，而这中间最多的便是关于五皇子的。
她道：“朱煜，你为何如此关心五皇子？”
朱煜眼神突然转厉，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陆晓芸一顿，她没想到朱煜如此敏感：“没知道什么呀，只是有些好奇，太子和三皇子居于盛京，二人风头不相上下，二皇子闲散看似不争不抢，实则未必。但你书房里关于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东西极少，你似乎根本就不怎么在意他们。”
“而五皇子常年不在盛京城，可里面却有许多关于他的东西，大到他拜谁为师，武艺骑术如何，小到他的一日三餐也有记录。我只是没想明白，他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吸引到了你，所以你才如此注意他？”
朱煜抿唇瞥了陆晓芸一眼：“陆晓芸，本王劝你本王书房里的东西，你最好少动！”
五皇子朱澹聪明绝顶，五步可成诗，十步可成章。
十岁时便已获朝中文武百官的一致推崇，若不是朱峙既为长又为嫡，先皇后在世时，他才十岁便被立为储君了，那个时候朱澹还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奶娃娃，只怕朝中大臣早就向父皇建言立朱澹为储君了。
说句可笑的话，朝中大臣有多厌恶他这个四皇子，就有多喜欢朱澹这个五皇子。
陆晓芸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忙坐直身子，脸色也变了变，身体往前倾，凑近朱煜，压低声音道：“皇上膝下五位皇子、四位公主，五皇子朱澹是皇上最小的儿子，自他之后，后宫嫔妃再无皇子所出。”
朱煜神色一顿，确实如此。可他原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以为父皇年纪大了，后宫嫔妃怀不上子嗣实属正常。
陆晓芸急问道：“朱煜，皇上今年几岁？”
“五十五岁，怎么了？”朱煜眸子挑了挑。
若朱煜如今不是女儿身，他这眸子上挑，嘴角紧抿的模样恁是谁见了都要心神一凛，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可如今男儿魂，娇娇弱弱女儿身，怎么看怎么都有种小姑娘在调戏憨厚直男的意味。
陆晓芸嘴角抽抽，轻咳一声问道：“朱澹今年几岁？”
“二十岁。”
“太子呢？”
“太子是父皇的长子，今年二十八岁。二哥朱恒二十六岁，三哥朱辰二十五岁，本王老四二十三岁。大皇姐二十七岁，二皇姐二十四岁，三皇妹二十一岁，四皇妹今年十五岁。陆晓芸，你究竟想说什么？”
陆晓芸拧眉片刻道：“你难道没发现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朱煜疑惑地盯着自己的那张脸问。
陆晓芸低眉想了想道：“皇上的这几个儿女岁数都隔得很近，可生下朱澹后也不过才三十五岁，正当壮年，后面除了又生了一个四公主外，却突然就生不出来了，为什么？”
“为什么？”朱煜一顿，“你是说……”
朱煜脸色一沉：“陆晓芸，你脑子里都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玩意儿？姜太医每天都为父皇请平安脉，他不在的时候，周太医也会替父皇请平安脉，可从未听说过父皇身体有什么问题！”
这无耻女人，竟然在他面前说他父皇有隐疾！
陆晓芸没好气地白了朱煜一眼：“你自个儿脑子污秽，别赖我身上。”
朱煜一噎，可随即又道：“你脑子不污秽，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陆晓芸：“……”
朱煜自知有可能还真的误会陆晓芸了，声音不自觉就放缓了几分：“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陆晓芸也没心情和他吵架：“自朱澹出生后，陆续也有过几次选秀，宫里进了不少新人。这其中不乏家世显赫，品貌端庄的年轻女子，可除了当年皇上下江南游历看中一民间女子，生下四公主外，再无一人诞下一儿半女。”
朱煜默声，那时的父皇正当壮年，他的身体也无任何隐疾，去后宫的次数也不少，按理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当然，这里是皇宫，更不可能有人胆子大到敢给父皇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