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抿了抿唇，低头小声道：“此事，奴婢想单独和王爷说。”
朱煜微微皱眉。
陆玉彦站起身，理了理直裰下摆：“你们聊，我去药库看看，我那药丸如何了。”
陆晓芸点头，挥手让江传带着其他人退下。
江传临走前眼巴巴地看着朱煜，王妃咋不回避咧？后院女子不可干政啊。
“王妃。”璃枫巴巴地看着自家小姐，伸手就想去扶她。
朱煜挥手：“你出去吧。”
小婢女见“王妃”不走，鼓起勇气又抬起头看了看陆晓芸，又看了看静坐于一旁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的朱煜。
陆晓芸端起手中茶杯，轻抿了一口淡淡道：“看到了什么就说吧，在本王这里，没有什么事可以隐瞒王妃的。”
这一句，江传在走出院门前听到了。
他嘴角勾起，听听，听听这都是什么甜言蜜语，瞧瞧王爷看王妃那宠溺的模样。
果然，王爷被王妃给拿下了呀。
他那个大床买得太值了！
就是王妃的身子太弱了，这不，这几天看把王爷憋得，天天虽然和王妃睡在一起，可到底是顾念着王妃的小身板不敢碰她。
所以，每天一大早他过来伺候王爷起床的时候，小王爷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他都看到了。
啧啧！
憋坏了吧。
其实姜太医早就说过，可以让他先纳几房妾室来泄泄火的，结果呢，王爷不肯。
嘿，王爷可真是个痴情种啊。
搞得他都想找媳妇了。
他哀怨地看了眼带着飞雪苑的一众下人婆子走远了的璃璃。
这丫头刚才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陆先生人虽然吊儿郎当了点，但医术却是顶顶好的，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估摸着两人就可以同房了。
嘿嘿，到时他们每天晚上，酱酱酿酿，小世子，小郡主很快就都有了。
哦，对了，得把飞雪苑的小厨房改大一点，到时指不定每天晚上要叫多少次水呢。
嗯，不错，一会儿就去找璃枫商量此事，看怎么改好。
吴川一巴掌拍在江传笑得傻呼呼的脑门上：“喂，你一个人在那儿乐什么呢？”
江传神秘兮兮一把搂住吴川的肩膀道：“喂，吴川，你看到王爷和王妃房间有什么变化没？”
吴川挠挠头：“什么变化？”
王妃的屋子除了那次王妃中毒，他以为陆先生对王爷和王妃下毒，不顾一切地冲进去一次后，可从来没进去过，他不知道有什么变化。
但王爷的屋子，他时不时的，只要王爷有吩咐他还是能进去的，没发现有什么变化呀。
江传朝他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笨！你咋当上暗卫二把手的？王爷为了和王妃睡一张床，把王妃和他自个儿屋子里的软榻都搬走了，你没瞧见？”
“啊？”他还真没注意，勘查地形这样的事，是习邑擅长。
他擅长打探消息。
“我问袁管家了，袁管家说搬去大厨房当柴火烧了。”
吴川身子一抖：“王爷也太败家了，那，那可是梨花木的软榻啊，贵着呢！”
江传切了他一声：“所以说你娶不到媳妇。”
吴川冷哼，朝璃枫离去的背影扬了扬脑袋：“搞得你好像把小璃枫拿下了似的。”
江传一噎，这丫头她不开窍啊，头痛。
他得向王爷学习如何拿捏住一个女人的心。
他屋里没有软榻啊……
江传撞了撞吴川的肩膀：“喂，你说到时小世子叫什么名字好呢？朱宝？不行不行，太俗气了。朱芯？算了，更不行，一不小心就成猪心了。”
吴川嘴角抽了抽：“你咋知道是小世子，万一是小郡主呢？”
“不不不，第一个肯定是小世子，反正王妃生下小世子后我来练他。什么上树掏蛋，下河捉鳖，春天赛马，冬天打雪仗，我都行。保管将他练得皮皮实实的。”
江传圈住吴川的肩膀：“若是小郡主，就交给你吴川来带，什么绣花啦，弹琴啦，画画啦，都你来教她。”
吴川瞪圆了眼珠子：“凭什么，我可是堂堂安王府暗卫二号人物，我那手是用来射箭骑马的。谁说小郡主不能射箭骑马了？咱安王府的小郡主就要和别人家的女儿不一样！”
江传冷哼：“行行行，那第二个是小郡主行了吧。反正我喜欢小世子，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天天诚心诚意地在佛祖面前祈祷王妃第一胎生个小世子。”
吴川嗤他：“说不定王爷就喜欢小郡主呢，长得像王妃，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二人谁也不让谁。
直到若干年后，他们家王爷顶着王妃的身子，嚎叫了三天三夜生下一对双胞胎小子，知道江传是如何祈祷的，结果还没坐上月子身体就互换回来了。
然后江传就被追打了几条街。
那是后话。
飞雪苑中，那名婢女缓缓开口：“奴婢名叫沁雪，奴婢主家是洛阳富商谢氏，住在洛河城永阳大街上，与丰越帮的主院大门相隔约莫十丈距离。”
“一个月前，奴婢记得那天应该是十一月二十八子时左右，主家小姐因为夜里突然起了高热，府医又告了假。奴婢奉老爷之命出门去寻大夫，正要开门出去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隐约将一个东西通过细绳放到了丰越帮院中。”
“这种事情经常有，所以当时奴婢也没怎么放心上，就匆匆去寻大夫了。”
朱煜对那天没什么印象，问道：“子时天已经很黑了，你是如何看得这么仔细的？”
婢女沁雪道：“那天白天下了好大的雪，就算子时也是亮如白昼。小姐也因为贪玩和老爷夫人玩了一下午的雪，到夜里才会起高热。所以奴婢记得真真儿，没错，就是十一月二十八。”
陆晓芸问道：“你看清了是纸鸢？”
“原本是不知道的，但半个月前有人抓了丰越帮的二当家，从他嘴里知道了是用纸鸢传信的事情，又听到说他是安王殿下身边的人，奴婢前后一想就串联上了。”
陆晓芸错愕，封炎应该在丰越帮屋内审的人，这沁雪是怎么知道的？
朱煜神色一顿，看向那婢女，只见她虽然受了极重的伤，脸色苍白，但她呼吸轻浅，身手应该不错。
陆晓芸看朱煜的神色，便知他在想什么，问道：“你会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