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亲王妃一脸懊恼地扶着惠亲王的脑袋，可这个的脑袋就像没骨头似地，软耷耷的，总是要靠过来：“皇上，惠亲王喝醉了，臣妾先走一步，带他回府。”
老皇帝偏着头，厌烦地挥手：“走吧，走吧。”
恨不得这大殿内的所有人都走光才好。
惠亲王妃和她的婢女一左一右架起惠亲王就匆匆出了大殿。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惠亲王立马就清醒了，拍拍屁股，抓着媳妇的手就朝宫外走去。
惠亲王妃低低地嗔骂一声：“现在脑袋不软了？”
惠亲王没脸没皮地嘻嘻一笑，在王妃耳边吹着气道：“该软的时候软，该硬的时候相当硬！”
惠亲王妃羞得脸通红，拧了一把惠亲王的胳膊。
殿内，朱煜朝身边的陆锦佩挑眉：“轮到你了。”
陆锦佩朝他翻了个白眼：“什么轮到我了？”
“箫，你还想吃吗？清蒸？油炸？还是红烧？我能让府上的厨子给你做一席面的竹箫宴。”
陆锦佩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哼，陆晓芸，你自己的夫君自己捞，休想让我替你说话！”
朱煜嘴角微勾，行吧，机会他给过陆锦佩了，是她自己没有把握住，那就不能怪他了。
他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左侧的柳佳云，朝她抬了抬头示意轮到她来表演了。
柳佳云感受到了来自自己旁边视线的压力，低头装看不见。
朱煜却不依，半个身子凑过去，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几个字：“宫门口。”
柳佳云顿时脸色就是一白，不思可议地抬头去看“陆晓芸”。
朱煜那双丹凤眼眸色清亮地看着她。
看得她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宫门口黄夫人她们三人只不过说了几句陆晓芸的坏话，就被安王殿下打烂了嘴。
这几人回府后，也不会有好下场。
就听朱煜轻哼一声，那张娇俏的小嘴里缓缓吐出冰冷的两个字：“头颅！”
一听到这两个字，柳佳云吓得浑身颤抖，一张脸白得如雪夜里的寒霜。
约莫大半个月前，柳府门口被人摆了几十个头颅，那些头颅还被人摆成了一个笑脸模样，吓得柳府满门上下几百口人的魂都没了。
父亲柳文滔更是被被吓得大病一场，直到两天前才病愈。
母亲和祖母也吓得天天在家里求各路神仙佛祖保佑。
原来是安王殿下做的！
“是你，是安王殿下？”
朱煜眨眨眼：“是啊。怎么样，那笑脸好看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柳佳云舌头打颤：“不，不要，不要了。我求求你，和安王殿下说说，不要，不要了……”
“行啊，那就看你表现了。”
柳佳云脑子嗡嗡直响，看她表现了，看她表现了，她要怎么做才能让安王殿下和陆晓芸满意？
她再也不要看到那些头颅了，太吓人了。
柳佳云满脑门子的汗。
朱煜拿起水，浅浅喝了一口，也不催她。
大殿内，太子还在极力争辩，朱辰在一旁不断帮着太子回忆那天的事。
老皇帝的脸色一点一点地黑了下去，太子结结巴巴无力地解释着。
苍白而无力。
柳佳云想起来要怎么做了，她连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压下心里的害怕。
又看了眼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朱煜，这人就是个魔鬼。
站起身道：“皇，皇上，太后娘娘，臣，臣女有一事启禀。”
说完，她咽了一口唾沫。
老皇帝脑子嗡嗡嗡的，这是宫宴，不是处理朱煜和朱峙他们四个人乱七八糟关系的宴会。
他的老脸都要丢光了。
于是没好气地对柳佳云道：“说！”
柳佳云又偷偷看了眼朱煜。
朱煜自顾自地吃着东西。
柳夫人在下面一个劲地拉女儿的衣袖，柳佳云给一把拍开了。
“就是，就是前段时间，任永安小姐被安王殿下的人从安王府扔出来的时候，在安王府门口发生的事。”
大殿内的家眷们齐齐低下了头，这柳佳云可真是不要命啊。
柳佳云越说口齿越清晰：“这件事整个盛京城的人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上次宫宴对安王殿下下了那种，那种药的不是安王妃所为。”
她一指跪在地上的任永安：“是任小姐指使自己的婢女做的，而且是她自己亲口当着安王妃的面承认的。皇上，您可以问问任小姐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而且这件事，盛京城都已经编成话本子传唱开了。臣女不敢欺君，皇上、太后可以问问在坐的各位，是否有此事。”
老皇帝手紧紧握成了拳，他冷眸望着下下面的人，大声喝问：“可有此事！”
众人均低下了头。
老皇帝看向低垂着头伺候在一旁的张公公：“张忠卫，此事你可知道？”
张忠卫那叫一个叫苦连天，这监察御使家的小女儿添什么乱啊，这种事能到这种场合来说吗？
这里面牵扯了太子和安王，以及年前宫宴上的事，是皇家丑闻啊。
他白着一张脸忙跪下：“回，回皇上，确有其事。”
老皇帝冷瞥了一眼张忠卫：“朕看你这差是越当越糊涂了！”
陆晓芸想，老皇帝这戏是越演越得心应手的，怕不是连自己都忘了，那件事有他的手笔在吧。
张忠卫只得磕头请罪。
德妃拿着帕子捂嘴一笑：“皇上，太后娘娘，这事儿，臣妾也是知晓的呢。安王府上可真是能人倍出，据说那名护卫还能一人饰二角，不仅能学女声，而且把任小姐和陆小姐当时二人的神情都演得入木三分呢。”
“这般的妙人儿，臣妾很想见识见识。皇上，您下旨让安王的那名护卫进宫给臣妾和诸位姐妹表演表演呗。”
老皇帝没好气地斜睨了她一眼：“胡闹。”
“皇上，臣妾可没有胡闹，这般的妙人儿进宫，也好给臣妾和宫里的几位妹妹们解解闷呀。臣妾手中只有话本子，还没有亲眼看过他的表演呢，着实想得很。”
老皇帝无奈笑骂一声：“行了，回头朕让老四把人送进宫来。”
德妃给老皇帝斟了一杯酒，脸上飞上了红霞，嗔道：“臣妾就知道皇上最疼臣妾了。”
陆晓芸嘴角一勾，道：“父皇既然有旨，儿臣回府后立即将人送进宫来。”
老皇帝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