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没有公平
“马局长，有什么事直接打个电话不就得了，这天寒地冻的，让你在外面等这么久，真的很不过意啊。”肖战波让牛猛和蓝丝先上去，自己则坐到了警车的后排。
马涛坐在驾驶室上，抛了一根烟到后面，自己也点上了一根，肖战波指间夹着烟，在鼻子上嗅了嗅，道：“听说你要做一把手了，这烟的档次不低啊，软中华，一包抵得上老百姓家几天的伙食费了。”
“你的心肠不错。”马涛发出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情绪的笑声，道，“肖战波，有这么一句话，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我书读的不多，你说说看。”如果换了平常人，别说是公安局的领导了，就是一般的干警，也是抖抖嗦嗦，可是肖战波对马涛本身就有成见，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原因，他能坐在车上跟他说话已经很不错了，其实马涛的来意，肖战波心里也清楚得很。
马涛装作根本没有听出肖战波的讥屑之意：“这个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肖战波，我们不是敌人，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交待的事情我也已经做了。”
肖战波忽然笑了起来：“马涛，你的意思是，以前的事情都一笔带过了？”
马涛转过头，正色道：“肖战波，宗门时代早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法制年代，那些打打杀杀都成为了历史，社会是现实的，更是残酷的，另外，贾玲跟我说，她想见你一面。”
提到贾玲，肖战波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再也没有往昔的心旌摇荡，淡淡道：“见不如不见。”
“我也是这个意思。”马涛笑了笑道，“总之呢，我对你没有敌意。以前各为其主，各行其事，现在那些问题已经不存在了，我们也没必要敌对，你如果愿意做我的朋友，我举双手欢迎，如果你瞧不起我，我也不强求。”
肖战波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将一口烟吹了出来，马涛又道：“你是不是该把我体内的针给取了？”
肖战波忽然道：“张二东怎么办？”
马涛怔了一下，道：“你说你保护的那个？他注定就是炮灰，即使不死在我手上，他也会死在其他人的手中，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结局。”
“他是人，活生生的人。”肖战波淡淡道，“他死了，就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马涛的脸色变了变，悖然道：“你什么意思？？”
肖战波冷笑了一声：“一条血活的生命就这么凋谢了，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家人，会有多痛苦？这要对他不公平！”
“这世上这么多人，哪来真正的公平？”马涛指着远处躲在背风处的一个乞丐道，“你可以坐在车里，可以住在暖和和的公寓里，享受着空调的温暖，而他只有在外面忍受严寒，这又公平吗？想不到你还这么天真。”
肖战波不得不承认，马涛说的很正确，弱肉强食，这本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何谓公平？如果真的有公平，蓝姬又为什么会死？
“你走吧。”肖战波推开了车门，“那根针根本就不存在，我是骗你的。”
面对生死，马涛也不敢大意，不由道：“那为什么我能感觉到它在我血脉里游走？”
“不这样，你怎么会害怕？”肖战波冷笑道，“想不到你也这么怕死！”
马涛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肖战波说的是真是假，可是他又不敢跟肖战波动粗，状态好的情况下都不是对手，更何况现在还有些投鼠忌器呢？
“肖战波，我相信你的话，但是如果你骗我，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到了这个层面，马涛自然也要拿出点本钱来，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不可能成为别人手中的玩物。
肖战波霍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一字一句道：“马涛，我很讨厌别人威胁我，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我撕下脸皮，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肖战波说的很淡然，但是那口吻却是不容置疑，掷地有声，不知道为什么，身为公安局副局长的马涛从内心深处涌起了一种恐惧的感觉，这在以前是不曾有过的。
“马涛，只要你别耍花样，只要你与火烧血羽门没有关系，我没兴趣做你的敌人。”肖战波撂下了这句话，这才缓缓走向了公寓。
肖战波，希望你没有骗我。”马涛忽然又道，“蓝丝，你……对她好一点。”
肖战波愣了一下，他几乎已经忘记蓝丝是马涛的小师妹，侧头看了他一眼，道：“希望蓝丝不计较你火烧竹海的事情。”
看着肖战波笔直的背影，马涛的脸上浮起一丝复杂的神情，半晌才发动了车子离开。
且说肖战波回到公寓，蓝丝正在客厅待着，见他回来，迎上去问道：“他找你有什么事？”
蓝丝并不清楚肖战波前些日子所经历的事情，其实在见到马涛的一瞬间，她的心情很难过，她原以为马涛也跟着竹海一起被烧死了，忽然间她想起了往昔罗刹门里太多的事情，又想起了人鬼殊途的姐姐，一时间悲从中来，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流过了面颊。
“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肖战波下意识地要去替这个表面上看来嘻嘻哈哈实则上满腹心事的小丫头去擦眼泪，可是突然间他又想到了蓝姬，手便僵在了空中。
“肖大哥，我好累，你能抱抱我吗？”蓝丝戚声道。
肖战波讷讷道：“蓝丝，我……”
“我明白，没事，我回房睡了。”蓝丝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失望与欣慰并存的眼神，转过身去上了楼。
肖战波怔怔地看着蓝丝窈窕的身影，心头五味陈杂，事隔近一年再见到蓝丝，她已经不是自己初见到时的那般开朗活泼，眉宇间难掩愁容，这丫头，心事太多了。随即他又想到了自己，历练回来的自己不同样也是天真烂漫吗，一切在那场大火之后都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