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季桑的这句话，程建文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季桑的确聪慧，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被她抓住了漏洞。
“季小姐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程建文眉头微挑，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
季桑却从他那一开始眼里闪过的一丝情绪得到了答案。眸光微顿，季桑视线下移，一脸天真又无知地程志正看着他们。
想要说的话全都压了下去。
季桑缓缓抬眼，看向程建文
“还希望程先生做什么事情前都要想一下小志”
说完也不管程建文是什么反应，拉着汪婷离开了这家店。
回电视台的路上，汪婷安安静静地跟在季桑身边，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她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但直觉告诉她，季姐和那个幼儿园园长两人之前应该是认识的。
而且还是不怎么好的事情。
汪婷挠了挠头，不经意抬头间，发现郑霞正好从咖啡店里出来。
“季姐，你看”
季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在看清楚那人的面庞后，看向了汪婷。
相视无言。
还是等差不多到了电视台楼下的时候，汪婷出声
“这事要不要跟副台说？”
这话算是把季桑问到了。
她的职场经历少得可怜，在电视台的这一个多月，除了陆铭、宋修、汪婷还有张全外，没有怎么和其他人接触。
这种情况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最后过稿的人是谁？”
“编辑部的曹部，季姐，郑霞她不会真的….受…贿了吧？”
刚才她可是看见了，那个园长回店前嘴角还有着一抹笑，八成是谈妥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郑霞会做出这样的事。
被知道了，那可就是在整个职业生涯留下污点了。
季桑摇了摇头
“不清楚”
她对郑霞的认知不多，而且，看事情也不能只看表面。
……
午休过后，陆铭真的就下来说起了今天传谣的事情。台里的风气其实一直还算不错的，陆铭平日里没有怎么管过。
可这样子虚乌有的事情传出来，说明肯定是有人有些别的心思。
至于针对的人是谁，想也是季桑了。
陆铭作为副台，在台里的威望很大，平日里不苟言笑地模样，让人本就对他有着敬畏心。
而现在他一脸严肃地说着上午发生的事情，因为没有具体的人，所以几乎是全员被训斥。
办公区一片死寂。
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训斥完后，陆铭扫了一眼
“郑霞，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郑霞愣怔了片刻，以为陆铭说的是传谣的事情，嘴角抿紧，脸色也发白了起来。
可到了办公室，她才知道，事情要比传谣严重更多。
陆铭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犀利地眼神一直盯在她的身上
“去见程建文了？”
郑霞慌乱抬头
“没有”
一句话就泄露出来。
陆铭也不说话，就这样沉着脸看着她，到最后，郑霞有些受不住，几乎是颤抖着解释了整个过程
“程建文一直在骚扰我，想要跟我见一面，我实在不耐烦，今天中午才应了下来，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答应”
“没有答应？”
“没有！真的没有”
陆铭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信她的话
“这个事情你交给赵只如，曹部那边我会说”
郑霞彻底愣在了原地
“副台，我真的没有答应，为什么要让给赵只如”
幼儿园这个事情市民的关注很大，如果她能够写好这片新闻稿，说不定名气就上来了。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怎么能够放弃。
陆铭却嘲讽地勾了下嘴角
“你以为只是单纯丢了这个项目？郑霞，定稿前私自会见程建文，就这一个事你都会长时间进入观察期，传谣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账”
陆铭是什么人？十六岁便出来开始摸爬滚打，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坐到这样的位置，一双眼睛就能够看穿很多事情。
在办公区郑霞的那个反应，无疑就是在告诉着他谣言是她传起的。
…….
从陆铭办公室出来，郑霞整个人都处于懵圈的状态。她不明白，不过是去见了个面，事情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到底是谁告诉的陆铭？
洗手间，汪婷有些害怕的扯着季桑
“季姐，我刚刚偷偷跟副台说了中午的事，郑霞被喊过去，不会就是因为这事吧？”
她知晓郑霞平日里就不怎么喜欢季桑，于是在刚回电视台后就去了陆铭的办公室，说了出来。
“应该没错”
见小姑娘眼里的担心，季桑想到郑霞平日里的作风，浅浅笑了一下
“这件事情就当时我找陆铭说的”
刚准备进来的郑霞就这样顿住了脚步。
是季桑？
郑霞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怎么又是季桑？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转身离开。
而洗手间，汪婷却皱起了鼻头
“不用，季姐，我不怕她”
她平常只是不想去跟她计较。
麻烦。
对于汪婷如此精辟的总结，季桑颇有几分认同。
“那季姐，我今天下午有拍摄，你要不要过来指导一下？”
汪婷的眼睛很会说话，像极了一只得寸进尺的小仓鼠，季桑猝不及防被她萌了一下。
“好”
正好下午她也没有事。
汪婷下午需要为两名企业家拍摄海报。
季桑看着她细声细语毫无胆怯地跟着企业家沟通，指导他的姿势他的表情，心里有些感慨。
这就是她不怎么拍人物的原因。
要和不太熟悉的人做如此细致的沟通，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偶尔，汪婷也会过来问季桑的意见。
因为是同一个栏目的拍摄，风格最好统一。
季桑也是毫不吝啬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么一折腾，等拍摄结束收拾好东西的时候，已经过了往常的下班时间。
汪婷的精神还不错，可季桑却不一样。
中午没有吃什么东西，此刻她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
“季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这是有些饿了，办公室有巧克力，待会吃点就缓过来了，你先回去吧”
汪婷还要赶公交，叮嘱了几句便离开。
偌大的四楼仿佛只剩下季桑一个人。
胃有些隐隐作疼，季桑咬着牙回到办公室，吃了一整块巧克力才缓了下来。季桑扯了下嘴角
这要是让傅以斯知道，肯定又要开始说了。
想着，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又休息了几分钟，这才准备回家。
刚踏入电梯，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看着上面跳着的傅以斯三个字，季桑甜蜜地笑了出来
“喂…..”
话音未落，电梯突然震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