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一朝回到解放前,这就是。
时嘉平复着因为奔跑而狂跳的心脏,沉着脸看着床上一手僵直指着床顶,一手捂着胸口,双腿绷直,嘴歪眼斜的罗老爷。
“怎么回事?不是说,要保持情绪稳定吗?”时嘉冷着脸,从怀中取出刚拿回来的金针。
她刚才在街上听到消息,就飞奔回来了,可怜她还没有完全恢复健康的身体。
“大夫,一定要救救我爹。”罗云长愧疚不已。
“你这个不孝子,一回来就惹你爹生气,呜呜——”元氏早已经六神无主。
“罗大公子,先扶夫人到外面,我要开始针灸了。”时嘉深呼吸,心脏还是跳得很快,但是来不及了,罗老爷本就经脉堵塞,针灸了几天才勉强恢复些。刚才因为情绪激动又堵住了。
“好,拜托赵大夫了。”罗云长用力点头,和嬷嬷一起扶着元氏走出内室。不过他们并没有出去,就站在屏风外,探着头看着。
时嘉捻起金针,气势陡然一变,双手化作残影。一刻钟时间,罗老爷就成了个刺猬。
时嘉吐了口气,看着罗老爷却没有放松下来,赵雯雯这身体是一点儿武术天赋都没有的。
就算是强身健体的功夫落在她身上,也只能发挥一半的功夫,甚至那些功效强大的针灸方法她都无法使用,只能使用最基础的针灸方法。
时嘉视线落在罗老爷脸上,刚才发紫的脸此时颜色淡了些,涨红的。
有效!
这下时嘉放心了。这一松懈,就感觉天旋地转,时嘉连忙扶着床架子。转头向屏风外的几人,“留针一刻半钟吧。去弄些吃的给我。还有扶我出去。”
罗云长呆愣,眼前的女子,容颜秀美,脸色苍白,看起来柔弱可人。
旁边的元氏没有注意到儿子的神情,听见时嘉的话,连忙吩咐下人去做。“赵大夫,老爷他没事吧?”
时嘉摇摇头,“幸好及时。晚上一刻钟,我也回天乏术。”
“嘶~”元氏听了心脏都慢了一拍,“阿弥陀佛!多谢菩萨保佑,多谢赵大夫。”
“不用谢我,记住罗老爷恢复健康之前,都不能让他情绪波动太大了。”时嘉说话的时候已经端着一盘子糕点吃了起来。
每次针灸都十分的耗费能量,看来她得制作一些“糖丸”备着了。
“会的,我一定盯紧我家老爷。”元氏说着又忍不住拍了一下儿子。罗云长自然是受着了。毕竟确实是自己回来才让父亲病情加重的。
“嗯,取笔墨过来,药方要调整一下。”时嘉道,“今早的药熬了吗?”
“熬好了。”一旁的楠娘子道,“可是要倒掉?”
“嗯,剩下的药先放着,等过几天再熬。”
“是!”
说着话,二十分钟过去了,时嘉也恢复了些力气,连忙将罗老爷身上的针拔了。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看着又恢复了先前状态的父亲,罗云长再次感叹时嘉的医术,忍不住问,“爹、娘,你们是从哪儿寻来医术如此高超的大夫?”
“赵大夫是两个半月前来到何家村的……”元氏将时嘉对外宣称的经历说了一遍。
“这么说,母亲也不知道这位赵大夫的来历?”罗云长皱眉,已经习惯了官场尔虞我诈那一套的他,开始阴谋论了。
元氏摇头,看了眼皱眉的儿子,道,“不管赵大夫是什么来历,她都是我们罗家的救命恩人。而且目前为止,赵大夫都没有暗害我们罗家的行为。长儿,你不要为难赵大夫。”
罗云长怔愣了一瞬,摇了摇头,“母亲,您放心,我不会恩将仇报的。”
“嗯,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元氏道。
“好。”
第二天,时嘉一大早先来给罗老爷做了个针灸,指点了一下小厮推拿手法,便急冲冲往外走。
“赵大夫,您等等。”时嘉带着春草正要出门,便被一个小厮拦住了。
“什么事?”
“夫人得知您要外出看诊,特意为您安排了马车。”小厮道,他就是被安排过来的马车夫。
“那多谢罗夫人了,我们赶紧走吧。”元氏做事一向很妥贴,时嘉和她相处起来也十分的舒服。
“好嘞。”
准备去给父亲请安的罗云长看到这一幕,看向旁边的小厮,“书墨,去打听一下赵大夫这是去哪里?”
小厮书墨闻言却没有动作,道,“大公子,赵大夫是去元府给元老夫人看诊。”
罗云长有些诧异,不过自家这个小厮一向十分能干,只是没想到才一个晚上,他就将府里的事情探清楚了。
“外祖母抱恙了?”这怎么没有听母亲说起。
小厮摇头,“兴许是偶感不适。”
罗云长也没有继续追问,等会儿问问母亲就行了。
罗府和元府相隔不算太远,乘坐马车半个时辰便到了。
“赵大夫,这是我女儿。”一位圆脸杏眉的妇人拉着一位面容消瘦,两颊凹陷,画着浓妆的女子走来。女子低着头,像是牵线木偶。
还有,女子是已婚妇人的装扮。
“元夫人,元小姐。”时嘉点点头,示意两人坐下,伸出手诊脉。
气氛有些沉默,但元夫人到底是忍耐不住了,问,“如何?我儿的身体?”
时嘉看向元夫人,“元小姐应是思虑过重,睡眠不足,加之饮食不当,又缺乏运动。身体才虚弱下来的。”
“那……那子嗣方面。”元妇人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
时嘉暗道一声果然,“若想孕育子嗣,必需先调理好身体。”不等元夫人追问,“元小姐除了身体气血两虚外,应该还有宫寒之症,我写两个方子,好好调理三月,夫人定能得偿所愿。”
元夫人双眼一亮,“赵大夫此话当真?”
时嘉点头,“自然,但还需元小姐配合。”她盯着元小姐,表情严肃,“若元小姐还如往常那般自怨自艾的话,就是神仙在世恐怕也无济于事。”
元小姐闻言身体僵硬,缓缓抬头看向时嘉,“赵大夫,你真的能帮我?”
她话说得慢,声音也小得可怜,气若游丝也不外如是了。
时嘉坚定点头,“你除了气血虚弱外,并没有得什么大病,只要能按照我的要求调理身体,三月后,必定有所改变。”
“好,我相信你。”元小姐用力点头。
时嘉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扯过纸张刷刷两下写了两张药方,和调理方案。
元氏母女看不懂药方,但能看得懂调理方案,看完后内心激荡不已,她们直觉按照这份方案去做,绝对能将身体调理得十分好。
“多谢,赵大夫。”元小姐十分郑重地朝时嘉行了个礼。
“不用,我收诊金的。”
元夫人忙道,“小竹,将我准备的诊金拿来。”
时嘉拿了诊金,并没有逗留,马不停蹄就回了罗府。罗老爷现在的情况还并不稳定,她还不能松懈。
不过,罗云长!
握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