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无聊吗？”
鹿小路有点惊讶，“感觉不染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和他聊天还好啊。”
“那是后来锻炼的。”
系统之神扯着嘴角，无奈地说：“刚开始不染聊天是很无聊的，知道我是因为他是冒险家才支持他，就会说什么我们冒险家是最棒的话，就……尬聊吧。”
“真的很尴尬，然后有时候还会故意说一点……有点勾人的话？其实也没有很勾人，但是看起来像是在故意试探底线，故意撩人的话吧。”
“啊？”
鹿小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系统姐姐，你那时候和他见面了吗，他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我感觉不染不是那样的人，他应该不会那么做才对吧……”
撩自己的系统，就很……奇怪啊。
“算是见过吧。”
系统之神点头，淡声说：“他知道一些有关我的事，比如我以前是神明，然后成了系统之神，也知道我的样子。”
鹿小路眼睛睁得老大，上下看着系统之神，忍不住说：“系统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不染喜欢你是正常的，换成我身边跟着这么一位漂亮的系统姐姐，我也会忍不住心动。”
“不染那时候有女朋友。”系统之神抬眸，用清冷的眸光看鹿小路，声音有些凉，“只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因为那是他现实世界的女朋友，他们没有一起玩。”
“我那时候对不染还没达到很在意的情况，我知道他和我聊天就是为了让我给他更多的帮助，甚至有什么也能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系统之神：“但我那时候有些太无聊了，又是第一次这样接触冒险家，频繁的聊天让我有一种上头的感觉，我开始期待他跟我说话。”
“如果他不和我说话，我还会现身看他，或者主动给他发消息。”
“但是，我后来整理我们的相识，我发现那些看似每天都在聊天的时候，并没有聊很多，说的也全是无聊的话题。”
“可从那以后，我的世界开始围着他转了，等他的消息，他不回消息的时候就偷偷看他，甚至开始关心他是否开心。”
“那时候的不染像是……一个可以联系的明星吧，对我来说他是带着点光环的，然后又是能够联系的人， 就有些特殊。”
系统之神轻轻蹙眉，努力将自己心里的情绪分析着，然后对鹿小路说出来。
“我那时候更多的是觉得好玩，和一个陌生却有点光环的人聊天，即使我明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我还是觉得愿意和他聊，也控制不住开始期待他的消息。”
“结果没多久，他突然和我说要离开冥虚大陆，要回学校，那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他在虐粉。”
“接收过你们现实世界的信息后，我觉得不染所谓的离开冥虚大陆，回学校，就是为了虐我这种粉丝，让我给他更多的帮助，只是他说得认真，又很突然，我还是被虐到了。”
鹿小路忍不住说：“系统姐姐，你……给我一种清醒着沉沦的感觉。”
“你从最开始就知道不染是为了什么开始和你说话，又一直纵容着、宠着，然后明知道有些是他的手段，你也会甘愿上钩，系统姐姐，你这样的人在我们的世界叫作清醒的恋爱脑。”
“啊……”
“清醒的恋爱脑吗？”
系统之神忍不住笑了下，能得到鹿小路的回应她似乎很开心，脸上复杂的情绪也在瞬间化开了不少。
“小鹿姐姐这么一说，我觉得是有点像。”
“我确实是知道不染做的这些事都是带着目的，可还是一点一点地沉沦了。”
“他和我说离开的那天，我倾尽全力去帮他，那时候他们去打boSS，我甚至怪自己没能帮他获得最终胜利。”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以后会不会回来，回来能不能让我去现实世界联系他。”
“那时候不染不知道我是系统之神，以为我是聪明一些的系统，说是可以联系，却没用真心。”
系统之神停顿了一下，说道：“上句话里所谓的没用真心，是因为我跟他说去现实联系的话，需要他的账号Id，而他给我的却是自己的小号。”
“账号Id……”
鹿小路抿唇，想说自己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冥虚大陆不是闭眼就能进的地方吗，怎么会有账号Id？
没等她开口，系统之神已经解释道：“冥虚大陆是允许同名同姓的，就像你们的世界一样，很多人叫一样的名字，但你们却用身份证区分。”
“身份证不是平时需要用的东西，在关键时刻却非常有用，在冥虚大陆也是如此。”
系统之神：“只是在冥虚大陆里，每个冒险家都有系统辅助，系统就相当于你们的贴身小管家，会在你们遇见事情时直接提供帮助，它们掌管你们的账号Id。”
“你可以这么理解，比如你给其他玩家发私信，你的系统就会拿着你的账号Id去寻找你私信的那个人，接到你私信的人，她的系统会先出面验证你的账号Id，然后再拿出她的账号Id和你的系统对接，对接成功，你们的私信就会正常显示，就可以开始聊天了。”
“这是我的描述，这些事却是瞬间就能完成的，你只要知道自己是有账号Id的就可以。”
鹿小路恍然大悟，一副长知识的样子看系统之神，“原来我们还有账号Id，那这个东西也能作假吗？”
“不能。”
系统之神摇头，看着鹿小路的眸光中多了一丝凉意，却不是针对鹿小路，“我跟不染说账号Id只有他自己知道，而我只有知道他的账号Id才能去现实中找他。”
“他问我为什么要找他，还说这样不好，但是我是例外，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告诉了我一个假的账号Id。”
“也不能说是假的吧，就是他的小号，我给了他权限，让他可以创建第二个账号Id的权限。”
鹿小路：“……”
“这……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系统姐姐，不染一直不知道账号Id掌管在系统手里吗？”
“而且你给他权限，让他创建第二个账号Id，不就是给他创建小号的机会吗？”
系统之神轻轻点头，淡声说：“那个时候的不染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后来我们聊天的时候我没忍住，和他说了，说他是用小号加的我，他刚开始否认，后来我说我不介意，他也没否认，只说一定会回我消息。”
“那是后话，不过那时候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系统之神耸肩，小声说：“也许感情不该试探吧，我只是一个系统，而他是冒险家，我怎么能去试探我们的感情？”
“我们原本认识就不公平，他是冥虚大陆的玩家，怎么会对我这样的系统用真心？”
系统之神的声音里充满自嘲，鹿小路听得都心疼了。
听到这儿，主神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说：“神女姐姐，你不是系统，你永远是我们心中最厉害的神女姐姐。”
“就算如今你化身成系统之神，也是我们最崇拜的姐姐，还是系统之神，你的存在永远比不染高，不染只是个冒险家，你不能因为感情就觉得自己低他一等，他不配。”
“我没觉得自己比他低。”
系统之神看着主神，淡淡地道：“我只觉得我和不染认识的不是时候，我从没因为自己的年龄焦虑过，神都是拥有漫长寿命的，但遇见不染后，我还有那么一两次因为自己活的时间太长而烦躁过。”
“当然，只是烦躁了那么一两个瞬间，感觉我和不染是不相配的，然后就没有了。”
她好歹是第一神女，活了那么久，早已过了被年龄束缚的日子，于她而言时间也只是那么回事。
主神抿着唇，还想开口，系统之神轻飘飘的一个抬眸，主神便将所有话咽了回去。
他是了解系统之神的，系统之神可以允许他说一两句话，却不会让他一直开口，此时此刻，系统之神更想讲述自己的内心，不需要别人评价，也不需要有人替她打抱不平。
主神安静地坐着，怕自己再开口说话会被系统之神撵走。
系统之神见他老实坐着没继续说，便将眸光收回，轻声道：“也是我的不对，竟然开始了第一波试探。”
“而那个时候的我其实还不喜欢不染，也不能说不喜欢，那时候的我是喜欢不染的，但那个时候我的感情很像是……在追一位可以联系、说话的明星，是没有掺杂爱情的喜欢。”
“给了他创建小号的机会，明知道他是用小号加的我，我也不在乎，我还和他说我不会联系他，就是有个联系方式便好。”
“这么一想那时候的我就有点卑微啊……可更卑微的事，我还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