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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赏昕清醒过来,看着一地被她丢弃的纸团,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我会赔一套文房四宝给您。”

“这里不缺。”老人看着她说道,双手交叠着撑在拐杖上,不像上次的园丁,这次老人穿着白色的武术练功服,颇有些老江湖的味道。

“老先生您是不是感冒了?声音很沙。”

老人的声音听起来是一股不自然的沙,鼻音很重。

陆赏昕用一旁的纸巾随意地擦了擦手,扶着老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嗯,感冒比较严重,嗓子都坏了。”老人按了按自己的喉咙说道。

“那我扶您回去休息,感冒在外面吹风对身体不好。”陆赏昕连忙说道。

老人深深地打量着她,半晌才摇摇头,“我就喜欢这外面的太阳。”

……

陆赏昕看了一眼遮阳伞,她已经受够这太阳了……

“你……遇上烦心事了?”老人坐在椅子上,浓重的鼻音带沙哑地问道。

烦心事。

“自找的。”陆赏昕苦笑一声,陪在老人身旁坐下来。

“自找?”老人不解地看着她,手按在拐杖上动了动。

“是啊。”陆赏昕从地上捡起一团纸,翻开一看,墨迹全都黏在了一块,依稀可以辨认出她之前写得乱七八糟的“静”字。

“你功底还欠深。”老人接过她手里的纸搁到桌上,委婉地忠告她,“你要好好练习书法。”

……

她完全不是在练书法,只是逼迫自己能沉下心来而已。

“老先生,你太抬举了,我这样的心态导致了我的字没救了。”

她每次会写毛笔字的时候都是在心情差、情绪坏的时候才会写,写出来的字能好看就有鬼了。

“心态?”老人愕然地看着她,“你心情不好?”

……

“呵呵,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事。”陆赏昕看着他诧异的样子有些僵硬地解释道。

“呵……”

闻言,老人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有着深浅的沟壑。

陆赏昕有些无奈,有这么好笑吗?她说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吗?

陆赏昕陪着老人坐在花园里坐了很久,花园里的花朵品种繁多,一派生机勃勃,有几个园丁正站在一棵树前修剪,将一些多余的枝桠剪掉。

“老先生,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吗?”陆赏昕望着那些被剪掉的枝桠开口问道。

老人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陆赏昕自言自语地继续道,“为什么选了一样就要被迫放弃另一样?为了花以后开得更好,就必须把枝桠剪掉,不能全部留下吗?”

花朵和枝桠都是树的一部分,为什么一定舍弃?

如果全部留下,就不会有任何的悲伤。

“你话中有话。”老人轻易地听出她的心事,“什么事会这么烦?”

“我……”

陆赏昕刚开口,墨洺呈坐在chuang前匆忙穿衣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心口狠狠一疼,陆赏昕摇头,“算了,不说了。”

她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她能选择全部,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哎……”

老人坐在她身旁忽然叹了一声,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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