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别里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能想到如此深度,表明自己很睿智。
“香兹,你亲自到艾尔肯那里去一趟吧,将我们的想法告诉艾尔肯,让他息了要分家的心思。”赛乃姆神情倨然的开口,仿佛留下艾尔肯一家不分出去,是她多大的恩赐似的。
苟葵阿母实际是不愿意去的,但老太太发话了,这一趟她又不得不走一趟,“是。”
彼时的乌苏艾尔肯一直在等着折兰母女回来,他迫不及等想把莫措已经从大狱里出来了的好消息告诉她们知道。结果没把折兰母女等回来,却将阿嫂香兹给等来了。
鉴于自己一家的遭遇,艾尔肯自是没什么好脸色,“阿嫂来干什么?”好好的心情都因为看到了香兹而毁了大半。
一见艾尔肯难看的脸色,香兹心里也满是抱怨,是以嘴里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怎么,阿弟这是不欢迎我来啊!”
“实在是折兰母女俩不在家,我与阿嫂若无正事也没什么好聊的。”
听听那嫌弃的语气,分明就是在下逐客令,香兹气得咬碎了一口好牙,耐着性子,以恩赐的口吻开口,“我就是来说正事的,方才你阿兄回来了,提到你要分家一事,与婆母好一通商议,决定说服铁木巴纳旁的女子为小,就不为难折兰了,而且还会帮着你们把莫措给从大狱里救出来。如此,你们也不用想着再分家了,都是一家人,这家要是分了,还是什么一家人呢?”
正想她跑来会说什么呢,原来是来说这些近似恩赐一样的话的,乌苏艾尔肯被气乐了,“真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为什么早前不这样做?非得我们一家子想分家了,你们的主意倒是跑出来了。阿嫂,你是真觉得我们一家子好欺负是不是?任由你们捏扁搓圆?”
可不就是觉得你们家好拿埋,能任由自己捏扁搓圆么?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香兹不敢真说出口去,得了便宜,总得卖个乖不是?
“瞧阿弟你说的什么话啊,你要是不满意就去找你阿母和你阿兄去,我不过就是来传个话罢了。”香兹挥了挥手,眼里的轻蔑却是怎么也藏不住,“既然话已经带走了,你们一家子就安分些,老老实实在家等着莫措被放回来吧,也别再提分家的事,免得伤了一家人的和气,我就先回去了。”
眼看着香兹欲走,艾尔肯不仅不慢的开口,“莫措的事情就不劳阿兄和阿嫂费心了,他已经从大狱里出来了,想来天黑之前就应该能到家来。”
什么?莫措已经从大狱里出来了?
怎么可能?艾尔肯的话香兹半个字都不相信,可是艾尔肯会拿莫措的事情开玩笑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是吗?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香兹脸上的笑意实在坚持不住,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艾尔肯一脸的真诚,最后确定他说的不是假话。那既然铁木巴没有开口,那莫措是怎么被放出来的?揣着满腹的疑问,香兹回到了老太太赛乃姆的院子里。
屋子里赛乃姆母子正扯闲篇儿,看到香兹回来了,不过脸很臭,不由得猜想是不是艾尔肯那里给了她气受。
“你这是怎么了?脸上乌云密布的?被折兰母女给欺负了?”
赛乃姆轻笑出声,觉得香兹竟在折兰母女那里吃了亏,觉得很不可思议。
乌苏别里也看不上香兹这一脸的表情,嫌弃的皱了皱眉,可接下来香兹的话却惊得赛乃姆脸色大变,乌苏别里猛地站了起来,她说:“婆母,刚才艾尔肯说莫措已经从大狱里出来了,天黑前就要回来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塞乃姆神色诧异的看向乌苏别里,乌苏别里的眉头越皱越紧,“你真的听到艾尔肯这样说了?”
“嗯,我听得真真的,起先我也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可艾尔肯那坚定轻松的眼神和态度根本做不了假。”
得到香兹的肯定,赛乃姆母子俩也没有再怀疑的道理了,“莫措可是让铁木巴罗织莫虚有的罪名给关进大狱的,铁木巴的背后是太尉大人,没有铁木巴的话,谁敢放莫措出来?别里我儿,你快让人到铁木巴家去探探消息,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可以直接把艾尔肯叫来问清楚的,可是赛乃姆拉不下来这张脸,只好舍近求远,得到的消息也准确。
乌苏别里出门去吩咐奴役办事时,赛乃姆也在屋里问香兹,“你有没有提到分家的事?”
“提到了,怎么没提?儿媳率先就是提的这件事,条件多好啊,铁木巴不娶折兰做小了,还想办法让铁木巴同意将莫措给放出来,他们就不会分家出去了,可是艾尔肯压根就没把儿媳的话放在眼里,他直接就说莫措已经从大狱里出来了,至于是怎么出来的?儿媳没好意思问。”
搁她,她也不会好意思问的,否则也不会让乌苏别里派人到铁木巴家去探听消息了。
夕阳开始下山的时候,乌苏别里派去铁木巴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他们听到的答案再一次佐证了艾尔肯的说法,莫措真的从大狱里出来了,是开沙尔家的敏德少爷给救出来的。
“呵呵。”乌苏别里冷笑两声,“艾尔肯这女婿,没想到竟是个真有本事的,不仅撬了铁木巴的统领之位,还将他看上的女人给娶走了,真是厉害啊!”
乌苏别里嘴上说着厉害,表情里去是妒忌得发狂。这些年来艾尔肯一直都是在他的掌控下生活的,现在这人失去了他的掌控,这种滋味让他恨得牙根痒痒。怪不得想要分家呢,原来是为自己谋好了前程哩。
“现在莫措从大狱里出来的,艾尔肯又铁定要分家,别里我儿,先不管铁木巴那里如何,光是咱们家里你得先想好如何应对才是。”
惊愕过后,塞乃姆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然后开始盘算若是艾尔肯真欲分家,该从他那里得到多少好处才松分家这个口。
乌苏别里明白阿母话里的意思,只是旁人分家都是从家里分些东西出去,他们家要分却是要从艾尔肯那里得到好处,这事要是传扬出去,多少对乌苏家的名声有损。但现实又让他不得不低下这个头,冒这个险,谁让他们家没有一个有赚大钱本事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