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佛正在坐的恶三相有多恶心。
即便李向东看之前已做好心理准备,看到的一瞬间。
还是没控制住。
泛着灼热焚烧滋味胃液翻涌,一路上冲到喉咙。
差一点就吐出来!
运起功法压下去后,李向东本着知己知彼原则。
强忍恶心也不退出。
继续看。
边看边在心里骂。
黑佛身躯高大,坐着都有三丈高,跟座三层楼佛塔没区别。
可支撑他这尊庞大身躯的内腔,却不是想象中血肉五脏。
而是堆层层叠叠、黏着暗红血浆蠕动“人虫”。
通过佛躯挤压。
密密麻麻绞缠在一起。
从外形上看,男女老少都有,都被他吞了,死状却各不相同!
有的人虫脑袋不翼而飞,断裂的脖颈处滴滴答答,不断往下流淌黑褐色液体,残躯却仍在无意识地蠕动。
跟菜市场砍掉头,身躯在神经作用下,不停抖动癞蛤蟆差不多。
有的半边脸烂成糊,眼球挂在颧骨上摇摇欲坠,手脚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指骨刺破皮肤露在外面。
死成这样还不松手。
拼命抓挠什么;
还有的更惨。
全身皮肤像在滚油里煮过,皱巴巴地贴在骨头上。
泛着令人作呕的焦黄色。
连指甲盖都被炸成黑渣,那张嘴却还像脱水垂死金鱼。
阿巴阿巴不停求救!
佛躯有多大。
像这样的血尸就有多多。
成百上千具残缺躯体相互粘连、挤压,像浇筑佛像的 “泥料”。
将黑佛的空壳撑得满满当当!
伴随李向东麒麟神瞳金光扫过。
那些恶心至极人虫皮肤下,隐隐有淡黑色血迹流动,像是条看不见的线,将这些残躯牢牢捆在一处。
每一次黑佛呼吸。
这堆人虫都会跟着起伏,发出令人牙酸打颤的皮肉摩擦震动。
混合黑佛嘈杂念经声,从他胸腔里飘出来。
钻得李向东耳膜发疼。
搞清楚他佛身中藏着秘密,李向东不敢多待。
紧急撤掉麒麟神瞳。
正要从这恶心佛躯中退出。
突然。
当的一通金拨声,从李向东脑海中炸响,震的他身形一抖。
不知发生什么,还没回过神,一道不带任何感情的中正平和声响起:
“你很喜欢看本尊本相是吧,既然来了,何必着急走。”
“想看就多看点。”
说完不管李向东同意不同意,接受不接受,血气一上涌弥漫,覆盖李向东眼前的东西,飞速发生变化。
蠕动的血虫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活生生,有血有肉生动画面。
古城闹市中。
一赌徒父亲用草绳牵着十六岁女儿到妓坊,接过老鸨递出的三十两银子时,脸上流露出笑容,比看见绝世美女还灿烂。
浑然没注意女孩咬碎的唇血滴在他手背。
转身离去后。
拿着卖女钱便冲进赌场。
是夜。
输了一辈子烂赌鬼,赢了这辈子都不敢想的钱,一口气赢了七百两,那作为赌资的赔钱货女儿,却在妓院受虐待。
血淋漓双手扣进床沿木头中,至死都没家人去看一眼。
含恨而终。
李向东心智坚定,见到这种场面,没太多情绪变化。
抬头瞬间。
呼啦——
都不用李向东去挑选,自动就有一幕新的惨剧呈现眼前。
强行逼着李向东去看。
李向东不知道那黑佛搞什么鬼,确保自身安全后。
看就看。
聚焦视线看过去。
瞳孔中逐渐浮现两个对月当歌,坐在院子中饮酒作诗书生。
觥筹交错间,兄称弟弟尊兄,关系好的亲兄弟还亲。
然而当其中一个喝醉后,让李向东这现代人都亮眼一幕来了!
那没醉书生灌醉好兄弟,伸手入嘴做个呼啸,立马就有一貌美妇人,摇动水柳腰肢从后院走出来。
当着醉酒书生面。
坐在酒桌上挪开襦裙........
从两人轻车熟路的方式上看,这种事不是第一回。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事。
平常那喝几杯就醉书生,今日不知怎的,竟被摇晃桌子摇醒。
望着至性好友至情爱人的双双背叛,醉酒书生气不打一处来。
握住酒壶猛砸沟壑正欢奸夫淫夫,却没砸准。
银壶落地声响。
惊醒行云布雨奸夫淫夫。
眼见事情败露。
没了回旋余地。
夺人妻的书生心一横,捡起银壶猛砸回去。
鲜血飞溅间。
那可悲书生酒醉无力,没怎么反抗就被砸个脑浆崩裂。
被奸夫淫妇合伙丢进枯井中。
盖上大石死不瞑目。
随后画面一转,夺人妻要人命的书生,通过枉死书生遗留诗句,成功引得当朝宰相注意,高中来年金榜!
一路青云直上,活到八十善终,膝下儿孙富贵满堂。
成了京城首屈一指豪门望族。
李向东连看两段气煞人事迹,换个人过来,只怕已经气得跳脚。
骂天道不公。
可在李向东这儿。
却一点动静没有。
倒不是李向东冷血,而是通过这两件事,隐约看出点东西。
鼻子一哼:
“杀人不犯法,顶替得荣华,有意思,还有吗?”
黑佛连续两次引诱,都破不了李向东的心理防线。
画面一变。
老城还是那个老城,场景却切换成草庐。
一发须皆白老郎中正坐在庐中研读医经,突然,一城中有名泼皮背着老母闯进来,要求老郎中诊治。
老郎中医术精湛。
随手扎几针,熬煮几碗汤药灌下去,便让其起死回生。
泼皮看着人救好。
不付钱就拉着老母走。
老郎中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不阻拦,他走便让他走。
然而仅仅一日不到,那泼皮不仅去而复返,还让其他泼皮抬着棺木,来到医馆大吵大闹。
大肆辱骂老郎中,将庸医杀人的污水反复泼洒。
老医师一生行善,清白自重,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拿出行医记录试图辩白,却无人愿听。
哪怕是受过他恩惠的患者,畏惧泼皮无赖报复,也集体沉默不言。
导致事情越闹越大。
闹到官府后,收了泼皮钱财的贪官,也和稀泥。
判他行医不正。
赔偿泼皮白银三百两!
老郎中一生清贫。
坚守的一生的仁心,换来的却是倾家荡产与身败名裂。
终于。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老医师看着被泼满污秽的仁心堂牌匾。
悲愤攻心。
一口鲜血喷出,活活气死在冰冷的医馆台阶之上。
泼皮夺其家产,当夜便宴请狐朋狗友,醉笑:
“这老蠢货,救人就该救到底,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