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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吧!阿尔宙斯!睁大眼睛……仔细看看吧!”

周渊的意志在狂暴的风暴中发出无声却无比坚定的呐喊。

“真正的背叛者!那个名为奇辛的小人!早已连同他的野心和罪恶,一起湮灭在了千年的历史尘埃之中!但并非所有人类都背弃了当初的誓约与感恩之心!看看这些后来者!看看这些继承了悔恨与责任的血脉!看看这些为了挽回错误、为了和平而奋不顾身的人!我们或许渺小!但我们从未放弃努力!我们带回了真相的碎片!我们渴望被理解!我们渴望……和平!”

“那份源于善意而缔结的最初契约!那份由达摩斯代表的、最初的感恩之心!不该因为一个卑劣叛徒的罪行……而被彻底否定!被永恒的怒火所埋葬!”

“看看我手中这块宝玉碎片!它至今仍在跳动着您赋予的生命力量!看看这份不惜形神俱灭、也要跨越千年时空来到您面前的意志!这……就是我们诚意的证明!”

阿尔宙斯的整个意志海洋,因为这股“异物”的强行闯入和持续不断的“信息灌输”,而掀起了更加狂猛、更加暴烈的风暴!

愤怒的火焰如同超新星爆发般,试图将这些“虚假”的画面彻底焚毁;冰冷的寒冰凝聚成亿万冰枪,想要将这“烦人”的声音彻底冻结、刺穿;痛苦的黑暗风暴更是化作无数狰狞的巨口,疯狂地撕咬着周渊的意志体,想要将其吞噬、消化!

周渊的意志在这前所未有的风暴中剧烈地摇晃、颠簸,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解体、被撕成碎片!

他的肉身在外界更是惨不忍睹,七窍中流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带着淡淡金光的血丝,全身皮肤大面积皲裂,整个人彻底变成了一个血人,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精神层面上的痛苦更是远超肉体的极限,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锉刀,在一点点地、缓慢地磨碎他的灵魂核心,那种痛苦足以让任何心智坚定的存在彻底疯狂!

“周渊!撑住啊!”

希罗娜看着周渊那凄惨无比、仿佛随时会彻底碎裂的模样,心如刀绞,泪水模糊了视线,此刻她也产生了不该将周渊卷入的悔意。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声嘶力竭地指挥着精灵们,拼命抵挡着阿尔宙斯化身因为核心意识被持续干扰而变得更加狂暴、更加密集的攻击!

防线在不断后退,减员惨重,一只接一只的精灵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无力倒下,但她和剩余那些伤痕累累、却目光坚定的精灵们,依旧用身体、用生命构筑着最后一道单薄却无比坚韧的壁垒,死死地守护着光圈中心那个正在进行着命运豪赌的身影!

希娜的吟唱声已经带上了绝望的哭腔,她拼命压榨着自身最后一点生命力和精神力,维持着克希鲁姆的稳定,那乳白色的光圈在内外交困下剧烈波动,仿佛随时都会破碎,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仿佛要随着仪式而燃烧殆尽了。

就在周渊的意志即将被那无边无际的愤怒海洋彻底吞噬、同化、磨灭得连一点痕迹都不剩的最后一刻——

那汹涌澎湃、毁灭一切的怒潮,似乎……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凝滞瞬间。

一幅被周渊拼尽全力传递过来的、关于过去米季纳的画面,异常清晰地映入了阿尔宙斯那被怒火笼罩的意识核心最深处——

那是大地初愈,草木新绿,达摩斯站在充满生机的田野中,仰望着天空中的阿尔宙斯,露出的那个发自内心的、充满了最纯粹感激与敬仰的、如同赤子般淳朴的笑容。

这个笑容,阳光、温暖,充满了希望,与后来欺骗得逞时,奇辛那隐藏在阴影中、充满了贪婪与得意的阴冷笑意,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无比鲜明而讽刺的对比。

紧接着,是周渊在过去时空,拼着经脉尽碎的风险,强行烙印在神殿砖石最深处的、那丝微弱到极致、却无比清晰的、记录了奇辛阴谋全过程的精神碎片波动,也被阿尔宙斯那超越时空、洞悉本源的无上感知力,从千年时光长河的尘埃之下……精准地捕捉、读取了出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是周渊那混合了自身本源之“炁”与生命宝玉能量的意志洪流中,所蕴含的那种……无比纯粹的、不掺杂任何个人私欲、不求任何回报、仅仅是为了“理解”与“和平”本身而付出的……极致“诚意”!

这种诚意,超越了种族隔阂,超越了语言界限,甚至超越了生死的恐惧,直接触及了宇宙法则中某种关于“善”与“信”的本质!

愤怒的风暴,依旧在阿尔宙斯的意识海洋中咆哮肆虐,但其中那纯粹到极致的、毁灭一切的倾向,似乎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疑?那冻结万古、拒绝一切交流的冰冷寒意,仿佛出现了一道比发丝还要细微的……裂痕。

周渊那即将彻底消散的意志,抓住了这瞬息即逝、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他用尽最后残存的一丝力量,将所有的意念、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祈求,浓缩成了最简单、最直接、也最纯粹的精神波动:

“请……给我们……一个机会……”

“一个……弥补过错……证明诚意的……机会……”

“为了……那些……跨越了千年……依旧未曾忘记……感恩的……心……”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天空中,那原本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的毁灭雷霆,劈落的频率……渐渐变得稀疏……

那如同沸水般翻滚不息的黑红色厚重乌云,旋转的速度……开始明显减缓……

那弥漫天地、让万物战栗的毁灭性能量波动,如同退潮般……缓缓地、但却坚定地……向内收敛、散去……

那尊已经完全凝聚、散发着令法则都为之凝固的恐怖威压的金色化身,其周身那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如同冰雪在阳光下消融般……一点点地……黯淡、收敛……

最终,所有的攻击……都彻底停止了。

万籁俱寂。

只有微风拂过废墟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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