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巨响中,那无数坚硬的铁木碎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狂暴至极的力量所操控,裹挟着撕裂空气时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瞬间化作了一场致命的暴雨。
这暴雨没有丝毫怜悯,向着厅内每一个人疯狂激射而去,仿佛要将他们全部吞噬在这毁灭的风暴之中。
有的碎片如同长了眼睛的毒蛇,带着令人胆寒的精准度,“夺!夺!夺!”地狠狠钉入四周的红木墙壁。
那声音清脆而又沉闷,仿佛是死亡在敲响丧钟。
每一声“夺”响,都伴随着红木墙壁上木屑的飞溅,碎片深深地嵌入墙壁之中,深达寸许,仿佛要在那墙壁上刻下自己恐怖的印记。
而另一些碎片,则像是被死神抛出的暗器,擦着人的头皮、脸颊飞过。
它们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感觉到一阵凌厉的风声掠过,紧接着便是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带起的一片片血痕,如同绽放的红色花朵,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显得格外刺眼。
伴随着血痕的出现,是一声声惊恐的惊呼,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死神的降临。
“谁敢?!!”
一声怒吼,如同炸雷般在议事厅内响起,那是黑鸾组织成员内心深处愤怒与恐惧的爆发。
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砸碎黑鸾组织总舵那象征着无上威严的大门?!
这扇大门,对于黑鸾组织来说,不仅仅是一道物理上的屏障,更是他们权力和地位的象征。
如今,它被无情地砸碎,这无异于有人当着他们的面,狠狠地扇了他们一记耳光,更是在向整个黑鸾组织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他妈的!谁活腻歪了?!”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堂主,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地咆哮着。
他的声音粗犷而沙哑,仿佛是一头发怒的野兽在嘶吼。
“外面的人都死绝了吗?!怎么守的门!”
另一个尖嘴猴腮、眼神狡黠的帮众,一边跳着脚,一边大声质问着。
他的脸上满是惊慌和愤怒,仿佛觉得外面的守卫是导致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操!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破我黑鸾组织的山门!”
又一个满脸凶相、手持长刀的打手,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恶狠狠地说道。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的杀意,仿佛恨不得立刻将那个胆敢挑衅黑鸾组织的人碎尸万段。
整个议事厅瞬间炸开了锅,怒骂声、咆哮声、惊疑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嘈杂而又混乱的声浪。
刚才还沉浸在即将掌控古城经济命脉、成为无冕之王美梦中的帮众高层们,此刻如同受惊的鬣狗,又惊又怒。
他们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得意和嚣张,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愤怒。
纷纷抄起手边的家伙,有的是锋利的长刀,有的是沉重的铁棍,还有的是尖锐的匕首。
他们赤红着眼睛,像一群愤怒的野兽,齐刷刷地朝着那破碎的、烟尘弥漫的门口望去,仿佛要用他们的目光将那个胆敢闯入的人烧成灰烬。
浓重的木屑粉尘尚未完全沉降,像一层诡异的薄纱笼罩着破口。
那粉尘在空气中缓缓飘动,仿佛是一群幽灵在徘徊,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种神秘而又恐怖的氛围。
就在这迷蒙的尘埃之中,一道身影,如同从地狱熔岩里淬炼出的修罗,缓缓地、清晰地显现出来。
当那身影的轮廓在弥漫的尘埃中逐渐清晰,如同鬼魅从黑暗深渊缓缓浮现的瞬间,议事厅内原本如沸水般翻腾的喧嚣,好似被一只无形却强硬无比的大手猛然攥住,戛然而止。
原本嘈杂的怒骂声、咆哮声、惊疑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紧接着,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寒意,如同冰冷彻骨的毒蛇,顺着脊椎迅速向上攀爬,瞬间爬满全身。
这寒意所到之处,冻僵了每一个人的思维,让原本还在愤怒叫嚣、蠢蠢欲动的人们,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同时也冻僵了他们的动作,原本紧握着武器、摆出攻击架势的手,此刻僵硬得如同木雕,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那身影并不高大,甚至在身材魁梧的黑鸾组织成员衬托下,显得有些单薄。
然而,他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煞气,那煞气仿佛是从尸山血海中精心浇灌而出,带着无数生命的哀号与绝望,带着死亡那冰冷而又残酷的气息。
仅仅一个轮廓,就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整个议事厅笼罩其中,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仿佛被死神紧紧盯住,成为了那恐怖煞气下瑟瑟发抖的猎物,这轮廓也足以成为他们终生挥之不去的梦魇,哪怕在睡梦中也会被惊醒,冷汗浸湿床榻。
随着那身影缓缓走出尘埃,众人终于看清,那是一个穿着剪裁合体黑色风衣的年轻男子。
这风衣本应是深沉而冷峻的黑,象征着神秘与威严,可此刻,它却被大片大片黏稠、暗红的液体无情浸透。
那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令人作呕的光泽,仔细看去,那分明是血!
有已经干涸的,如同暗红色的锈迹,紧紧附着在风衣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也有新鲜的,还在缓缓流淌,顺着风衣的褶皱蜿蜒而下,仿佛是一条条血色的溪流。
层层叠叠的血迹,仿佛在诉说着无数惨烈的厮杀,让人不禁想象,他究竟是经历了怎样一场血腥的屠杀,才刚从一片沸腾的血池中跋涉而出。
就连风衣的下摆,都在往下滴淌着血珠,那血珠“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如同死神的倒计时,每一下都敲在人们的心坎上,让他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恐惧如潮水般蔓延。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他手中提着的东西。
他神色淡漠,眼神冰冷,仿佛手中提着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他随意地、像丢弃一件垃圾般,手臂轻轻一甩,一具软绵绵、血肉模糊的尸体便被甩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