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还想说什么，顾倾城冷冷打断，“她不是我的丫头，她是我最好的姐妹。还有，她买得起这里的每一件衣服。”
这话中年女人显然是不信的，“夫人，我看得出来你体恤下人，但是再体恤下人，也不用自降身价，把丫头说成自己的姐妹吧？”
而且，这位夫人就算这样说，给她的丫头撑面子，她的丫头那副打扮，买不起这里的衣服就是买不起。
这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永远无法掩饰。
贫穷、咳嗽和爱，越想隐瞒，越欲盖弥彰。
顾倾城：“………”
“这丫头一副唯唯诺诺很怕说话的样子，显然就是一个下人嘴脸，哪有夫人你这样的气场？”
人正经主子，骨子里都透露出高贵和自信。
顾倾城只要站在那里，什么也不用说，就能看出来她是个主子。
又美又娇，还很得夫君宠的那种。
“夫人，主子和下人，注定是不一样的。你比她高贵太多了，你注定和她无法做姐妹。”
中年女人以为这样拍拍马屁，就会让顾倾城很开心。
一开心，她肯定会从她手上买很多东西，她是这里的导购，卖出去的衣服越多，每月拿到的钱越多。
她已经在想这个月能拿到多少钱了。
可事实是，她的马屁没有拍到点子上，还招来了顾倾城的反感。
偏偏中年女人又是个没有眼色的人，她喋喋不休的继续说着：“夫人，你对一个下人都这么好，一看就是好心的。不过我建议你，出门买自己的衣服就够了，不用管一个下人。”
殷之夏听着，脑袋越垂越低。
中年女人刻意一屁股将殷之夏挤了过去，自己讨好的站在离顾倾城最近的地方，“夫人，你就买几件衣服吧，这都是最新款，可好看了。”
顾倾城没有搭理中年女人，走到了殷之夏跟前，拉着殷之夏的手，道：“之夏，有我在呢，你别怕。”
中年女人完全无视殷之夏，她接着跟顾倾城介绍她眼前的衣服，“夫人，这件白色襦裙是雪纺料子，摸起来滑滑的，穿起来很舒服，这要是穿在你身上，绝对比穿在一个下人身上好看。”
下人？
她真的长得很像下人吗？
殷之夏又开始自我怀疑了。
殷之夏当年可是京城四美之一，即便这些年她在铁木尔那里受了苦，容颜有所折损。如今脸又受伤了，高高肿着呢，可是，她依然很美很美。
她的美，一般人比不上的。
中年女人这样贬低殷之夏，无非就是踩低捧高的讨好人。
顾倾城恨不得塞住这个女人的嘴，怒声道：“喂，老女人，我不需要你帮我导购，离我远一点。”
“夫人？”她不想离开。
一看这就是个会买很多衣服的主。
因为顾倾城浑身上下都穿着南风衣阁的衣服。
连鞋袜都是。
显然，她常常来这里。
“别叫我！”顾倾城不想搭理这个老女人。“再叫的话，小心我让你变哑巴。”
中年女人不明白顾倾城突如其来的怒火到底来自哪里，她有委屈，同时也想以委屈博得顾倾城的同情和关注。
她吸了吸鼻子，道：“夫人，你不想买这里的衣服可以直接说，何必这样为难我？”
狗眼看人低的中年女人是绝对不会想到，顾倾城是因为她对殷之夏不善而反感她的。
“我为难你？”顾倾城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闲的慌啊！”
中年女人：“？？？”
那是为什么？
“之夏，别管她，我们继续挑我们的衣服。”顾倾城感受到了殷之夏手心的凉意，她说：“夏夏，太在乎别人的话，是无法活出自己的人生的。”
殷之夏点了点头，“我明白。”
“那我们选衣服？”
“嗯，好。”
殷之夏又开始自信的选择衣服了，中年女人不堪受辱，找来了南风衣阁的当家掌柜。
她指着正在选衣服的殷之夏道：“掌柜的，你快看看啊，这个臭丫头买不起我们的衣服，还敢拿她那双脏手一件件的碰我们的衣服。”
“这些衣服，可都是上等面料做成的，贵着呢，要是被她给粗手粗脚碰坏了，她一个下人赔的起吗？”
下人下人，又是下人？
殷之夏背一僵，转过了身，看向了声音的源头。
掌柜常常往高官家里送衣服，认识的达官显贵人也多，他一眼就认出了殷之夏身边的顾倾城，如今的御南王妃，南风衣阁的常客。
她每次一出手，就成百上千的银子，大方的很。
她是南风衣阁的至尊级客人。
可不得好好伺候着。
掌柜的亲自给顾倾城倒了一杯茶，恭敬的开口：“御南王妃大驾关临，南风衣阁蓬荜生辉啊！”
“少说这些虚的。”顾倾城看向了刚刚一直挑衅的中年女人，“这个女人，得罪了我和我的姐妹，你说怎么办吧？”
中年女人惊愕顾倾城的身份之余，忙道：“我只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何谈得罪？”
“你说呢？”顾倾城声音很冷。
“我也没错啊，王妃娘娘身边的丫头就是买不起这里的衣服！”中年女人再次重复了刚刚说的话。
顿了顿，她又说：“再说，这京城，有哪家下人能买起这里的衣服？”
“闭嘴。”顾倾城讨厌这个女人说话。
中年女人：“………”
不敢得罪人。
只好闭嘴。
“掌柜的，你觉得呢？”顾倾城将殷之夏拉到了自己面前，道：“你仔细看看她的脸，你觉得她到底能买的起这里的衣服吗？”
掌柜的仔细看了看殷之夏的脸，越看越觉得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谁。
“掌柜的可认识殷大人？”顾倾城提醒道。
殷大人？
这天子脚下，有几个姓殷的大人。
除了那个雷厉风行的人，再没有别人了。
掌柜的经过这一提醒，又端详了一会儿殷之夏的脸，突然恍然大悟，“这位是殷小姐！”
“算你有点眼色。”
掌柜的笑嘻嘻的说：“不过，现在可不能再称呼殷小姐了，应该是南疆九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