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伦县城很小。
只有一条街,一眼就能望到头。
街道两边的房子都是黄土夯成的,看上去十分低矮,窗户、门的都很小。
街尾有几个毡房,也不大。
逢十有集市,到时候会有更多的帐篷,热闹些。
此时,天还冷着,街上的人很少。
听到急促的马蹄声,有人打开门,探头出来看。
五郎在街道最中间,最气派的土房子前勒住马缰绳。
马匹前蹄抬起,发出‘咴咴’的叫声。
五郎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进去。
后头的小厮、侍卫和护送的士兵也纷纷下马,进了县衙。
有人听到声音,从屋子里出来查看,看到士兵,微微一惊。
一个四十来岁的高大汉子往前迈出一步,问道:“你们是何人?”
五郎抱拳:“本官是新任县令,东景信。”
从随身背包里拿出文书,递给高大汉子。
其实,大家看到这么多全副武装的士兵,不用看信物,就相信五郎的身份了。
但是,高大汉子还是接过去,象征性地看了看。
然后行礼道:“东大人终于来了。我是这呼伦县的县丞,孟庆。”
五郎行礼:“孟县丞。”
其他官吏也上前行礼,报上职位和姓名。
五郎稳住心神,耐着性子跟他们一一打招呼。
最后,道:“让人给军中的兄弟准备些饭食,将马匹伺候好。
都进屋议事,北戎恐要进犯边关了。”
“什么?!好好的,怎么会起战争?”
“对啊,咱们通商通的好好儿的。”
“每到大集的日子,还有很多北戎商人来做买卖呢。”
“街尾那两座毡房,就是北戎人的,用皮子换茶砖、盐巴的。”
众人议论着进大厅,神情凝重,还有些惶恐。
战争,意味着死亡。
五郎看他们的神情,问道:“太子殁了,你们还不知道?”
众人大吃一惊。
“不知道啊,难道是看咱们没有县令,州府那边没给送信?”
“太子不是很年轻吗?有二十五吗?”
“怎么就殁了呢?”
“怪不得北戎要犯边,这是想趁火打劫啊!”
五郎神情有些悲痛,“太子是劳累过度,突发急症。”
众人起身,对着京城的方向,下跪磕头,悲痛高呼:“太子殿下!”
磕了三个头以后,五郎道:“咱们就以为太子服丧为名头,严查过往客商,加强戒备,做好迎战准备!”
孟庆道:“请大人安排,我等定唯大人之命是从。”
五郎道:“我刚到,还不熟悉情况,还望各位配合。
咱们齐心协力,才能抵御外敌,一旦失守,后果大家应该比我明白。”
众官吏抱拳行礼:“大人放心,我等定竭尽全力,保家卫国!”
五郎着重看了孟庆一眼,看他神色郑重,目光坚定,微微放了心。
他知道,县丞与县令大多时候会有权利纷争。
一开始的时候,两者必定要经过一场博弈,才能找到相处的平衡点。
俗话说,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县丞。
没有县令的时候,县丞就是做主的。
县令若是弱一些,都会被县丞架空。
这个时候,无论怎么样,他希望先齐心协力对付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