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卡里恩验证了他的思路是对的。
借助指向力系统，确实是可以用来对付塌生物。
“不过......”卡里恩继续向沃德二询问道：“如果塌生物的构成性质和虚空生物类似，那么它们应该也不是按简单的个体来计算的吧？”
沃德二回应：“您是对的，塌生物不能像普通生物一样按数量来进行计算。而应该是按浓度和概率来进行计算。
“它们存在的范围，可以浓缩到很小，也可以弥漫到整个主世界的范围。当然也可以以不规则的形式零散分布。
“您刚才针对塌生物的突然注视，就是将周围以一定浓度存在的塌生物，突然崩溃具象化出来。
“显示出来的，也应该只是塌生物的一部分。
“如果您在它消散之前将其捕捉住，甚至可以将其完全固化住，并囚禁起来。”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卡里恩道:“那如果我抓住刚才那只猪，它能否进行沟通?是否是具备高智慧意识的?”
“据我所知，无法直接沟通。”沃德二道:“塌生物跟虚空生物一样，不具备主体意识，他们哪怕具备意识，也是弥漫分散的。
“就算您刚才将其具象化成一头猪，它分散的意识凝实了一些，但也只是那种低级的生物本能意识而已。”
”也就是说各个神族也无法跟塌生物沟通？“
”各个神族是无法沟通的，但如果是神的话，还是有一些办法。我也有在做一些尝试，但目前进展有限。”
“确实也只有神才能触及高深莫测的存在。”卡里恩顿了顿，又道：
“那各个神族在塌世界进行征战的时候，也是通过你刚才说的那种方式对付塌生物的?”
“差不多。”沃德二道:“但他们没有具备指向力系统，不能够像我们一样灵活调动信仰，所他们的实际操作会更复杂，更麻烦。”
那是自然，找遍整个主世界和各个神界，都找不到像机械神教这样能高效灵活地调用信仰之力。
在经过沃德二这么一番分析后，卡里恩对于塌生物也确实有了充分的了解。
他最后对沃德二嘱咐道：
“索尔说，最近可能有塌生物趁乱进入主世界。结合我刚才的尝试，确实是真的。
”你顺便调查一下，主世界周围塌生物可能出现的动向，以及它们出现的原因。“
”明白先生！“
通话结束后，卡里恩依旧思考着。
但不是关于塌生物的，而是关于辉的。
因为之前卡里恩清晰地见识过，辉将梦进行具象化的能力。
辉可以将梦中幻想的内容，在现实中具象化出来。
例如凭空搭建出一座巨大的城堡。
这就很像刚才卡里恩调用认知想象，凝聚塌生物，凭空创造出来一只猪一样。
区别在于，辉的具象化基本是死物。
而卡里恩刚才具象化出来的是活物。
假若将辉的能力，结合到对塌生物的具象化，是否可以发挥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卡里恩很快就构思出了很多方案，但现在他暂时从主世界抽离，不做干扰，就先不做实践。
等时局稳定后，再联系辉进行一些尝试。
在确认了塌生物的情报后，卡里恩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恩泽大陆各个神族的动向。
随着各个神族合力进攻机械神教失败后，他们又消停了下来。
毕竟这些神族也没想到，身为人族的机械神教，竟然可以持有这么大规模的圣阶武器。
他们原本已经非常高估机械神教了，甚至于暂时放下各个种族之间的争端，想要优先清除掉机械神教这个预料之外的威胁。
然而机械神教依旧远超他们的想象。
卡里恩估计，各个神族应该是在继续紧锣密鼓地从各个神界当中调遣更多人手。
至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起大规模冲突。
而机械神教也没有辜负卡里恩的栽培，在敌人筹备的这个时间段，他们也没有闲着，而且着手准备开启离间计。
各个神族之间的矛盾，并不比他们对人族的敌意小。
他们的联合进攻也只是因为利益一致暂时走到一起。
一旦缺少暂时的共同目标，他们之间的矛盾也会暴露出来。
这个时候机械神教就能充分发挥他们的情报优势，到处煽风点火，甚至让出一些非必要的利益，让各个神族之间争夺，进而激化矛盾。
局势越乱，人族和机械神教就越有时间优势。
在观察几天，确定机械神教的应对方式都没有异样后，卡里恩便决定动身前往机械神界。
......
“都撤退了？”
羽人神界，云海山林。
乳白色的云海在无数高耸的山柱间翻涌，这些山柱高耸入云，像竖立的骨节，表面覆盖着深绿的苔藓和陡峭的岩壁。
偶尔有流光般的身影在柱间穿梭， 那是羽人日常的飞行轨迹。
“是的将军，主世界的情况还是出乎了我们预料。”
三名背生白羽的羽人悬停在半空，翅膀扇动时带起细碎的风，将周围的云雾拨开些许。
“机械神教钻了空子，没想到他们具备那么多圣阶武器。”
他们说话时微微低着头，目光始终落在前方山柱顶端的身影上。
那是位女性羽人。她站在山柱边缘的岩石上，身后三对比普通羽人宽大近半的翅膀收拢着。
瑟兰，光明之神的嫡系子孙，身负神脉的神羽族大将。
她穿着银白色的战甲，胸部和腰身轮廓分明，裙摆下露出穿着战靴的腿，整个人悬在空中，像一尊准备起飞的雕像。
“具备大量的圣阶武器？有多少？” 瑟兰的声音清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我们调用到主世界的圣阶武器也不少吧。”
“初步估计，得有近千件圣阶级别的武器。”
“多少？”
瑟兰猛地侧过脸，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她耳侧的银色发带被山风掀起，露出脖颈蔓延到耳后的金色神纹 —— 那是神脉的标志，天生就能调用神的力量。
“这怎么可能？” 她下意识地握住腰间的剑柄，指节微微用力。
“机械神教比我们印象中的任何人族教派都要诡异。”
手下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凝重，翅膀扇动的频率都慢了些。
“他们能大批量制造圣阶武器，对使用者几乎没有要求。虽然单件威力比我们的圣阶武器稍逊，但数量实在太恐怖了。各个神族都不敢冒险，就只能暂时先撤退。”
瑟兰的眉头慢慢蹙起，山风吹乱她额前的碎发。
她眼神凝重地望着远处被云海吞没的山柱顶端。
他们这些神族脱离主世界太久了，久到对于主世界新生的事物都缺乏足够的认知。
“主世界那边，现在是希望申请更多支援。” 手下补充道，“他们说，需要更多人手，还有更多的圣阶武器。”
瑟兰沉默了片刻，收拢的翅膀忽然轻轻振了一下，带起的气流将周围的云雾推开些许。
“你们去做准备。” 她转过身，银色战甲在阳光下亮得晃眼，“我去向神主申请，我们第二军，也一起去主世界。”
话音落下时，她身后的六翼猛地展开，白羽如流瀑般铺展开来。
起飞时，带起的风让悬停的三名羽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数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