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帮蠢材!就这么让肯瑞托把店铺全部查封了?!”
希尔斯布莱德的豪华庄园内,加里维克斯正对着给自己交来查封报告的下属破口大骂,“无能!饭桶!还有那帮天杀的法师,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他们就这么没有良心吗?!”
而且把店铺查封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这份通知这个时候才递交到自己的手上?下面这帮子管事的人是吃干饭的吗?!非要等到那帮法师把自己也抓进监狱里面吃牢饭他们才开心吗?
加里维克斯已经决定在离开洛丹伦后要把这帮办事不利的下属全部开除……不,发配到最黑心的矿洞里去挖一辈子矿!
等到发泄完自己的怒火,加里维克斯脸上的肥肉颤了又颤,“大胖,快,收拾东西,我们要赶紧离开洛丹伦!还有你,你给我滚回达拉然,去给我拖住那帮法师!”
加里维克斯的贴身保镖大胖在得到老板的命令后也是迅速地召集手下,开始收捡豪华庄园里的财宝,而那个刚刚被加里维克斯指着鼻子骂的地精经理面色僵硬地说道,“我?可是老大,达拉然的法师们就和疯了一样,几乎倾巢而出了,我——”
“记住,在我这里,没有人可以辩解失败!”
加里维克斯直接打断了经理的诉苦,“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去给我拖住那些达拉然的法师!你也不想你的家属对你感到失望吧?”
面对加里维克斯的威胁,地精经理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他给这位贸易亲王卖命可不单单是为了那点微薄的薪水,而是他的家人全部被迫签署了几乎等同于卖身的合同,如果他办事不利的话,他家人下半辈子的余生恐怕都要在黑矿场里度过了。
“我保证我不会让您失望的,贸易亲王大人!”
地精经理咬着牙吐出这句话,他此刻恨不得把加里维克斯活吃了,但形势比人强,他去给加里维克斯当这个替罪羊,至少他的家里人还不会受到波及,否则遭殃的不止他一个。
就是不知道这次要吃多久的牢饭了……地精经理想到那些关乎紫罗兰监狱的恐怖传闻,一时就觉得余生无望。
打发走下属,加里维克斯扶着自己头上那顶夸张的珠宝高帽,迈着两条短腿一路小跑,确认身后没有跟着任何人后,偷偷打开了一道藏在书房里画像后的暗门。
暗门后的空间不算宽敞,除了大量加里维克斯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来的珠宝珍藏外,就属放在暗室里的一张供台最引人瞩目。
只不过从那供台上供奉的东西来看,加里维克斯信仰的不会是什么好货——那是一颗兽人的颅骨,而在颅骨的眼眶里还燃烧着绿色的火焰。
“咳咳……”
加里维克斯清了清嗓子,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一小会儿,他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尴尬,“尊敬的议长大人,我们的小生意好像被达拉然的那些法师们发现了……”
“……”
颅骨里并没有传来加里维克斯预想中的声音,他原本以为是传输延迟,但又过了一会儿后,他才壮着胆子走到颅骨前,本来想直接用手拿起那颗颅骨,但他犹豫了一下,先伸出了自己的手杖,用手杖的尖端戳了戳。
除了让颅骨里的火焰摇曳了些许外,加里维克斯依然没有收到想要的回信,他暗骂一声,“该死的劣质品……那帮什么影子议会的废物连个通讯产品都做不明白,怪不得落得个现在的模样。”
“嗯……我倒是觉得这个东西应该没出问题。”
“那为什么没有回应?!”加里维克斯有些恼怒地质问着,但话刚一说出口,他的身体就僵住了。
等等……是谁在和自己说话?
“也许是对面的存在已经放弃你了?加斯特·加里维克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总觉得这样的画面似乎让我有种熟悉感,不过我很确定在这之前,我应该还没有接触过你。”
萨拉塔斯的身影像幽灵一样从阴影中窜出,悬浮在加里维克斯的身边,她用手指托着自己的下巴,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但看见萨拉塔斯那妖异的紫色瞳孔时,加里维克斯却如坠冰窟,作为一名把贸易行业推进到洛丹伦的贸易亲王,他又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位威名在外的执政官?
“呵呵,看你的表情,你似乎是认识我的?”
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几乎比正常地精臃肿一倍的加里维克斯,萨拉塔斯有些戏谑地说道,“那你应该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在这个国度意味着什么?”
“萨拉塔斯女士,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明白呢?”
加里维克斯干笑着的同时,偷偷挪动着自己的脚步,试图用身体把背后的那颗颅骨掩盖起来,这样幼稚的做法令萨拉塔斯哑然失笑,“这的确比我在王宫待着要有趣的多。加里维克斯,关于你贩卖人口、出售危险物品、谋杀国王以及勾结燃烧军团这些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什么谋杀国王,勾结燃烧军团……我有些不太明白。”
加里维克斯的背上已经冷汗直流,但他还试图通过装傻充愣来拖延时间,只要等大胖他们收拾完财物,发现自己消失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来找自己。
但他明显对于眼前这个女人的危险程度没有清晰的认知,见到加里维克斯想用一些侮辱自己智慧的把戏来戏弄自己,萨拉塔斯本就不多的耐心开始逐渐消失。
她动了动手指,加里维克斯只感觉眼前一花,熟悉的暗室已经被一座陌生的钢铁大厅取代,只不过这座大厅里不时传来的哀嚎让他的灵魂近乎冻结。
“你是个见多识广的地精大亨,但我想,这些来自于宇宙各个位面的刑罚应该可以让你大饱眼福。”
萨拉塔斯本来以为加里维克斯是个软柿子,应该不用费太多的功夫就能拿到想要的情报,剩下的外出时间自己就可以随意支配了,但眼下这个地精明显不老实,还想和自己搞阳奉阴违的那一套,那萨拉塔斯因为工作无法摸鱼的怒火就要发泄在某人的身上了。
“我听说在某个遥远的世界,那里喜欢压榨下属、搞黑心贸易的人会被吊在路灯上——可惜托加斯特没有路灯这种东西,不过我想这里的工匠应该会很热心地为你打造一盏专属的黄金路灯?”
萨拉塔斯每一句话里都蕴藏着可怕的魔力,当她的话语说出口时,加里维克斯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操控,凭空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不过现在这里还没有合适你的位置,要不你先到那边的棺材里待上一会儿?”
萨拉塔斯指了指一旁那内部铸满尖刺的铁棺,加里维克斯惊惧万分地发出了杀猪般的大叫,“你不能这样做,我有洛丹伦的合法经营证!你这是在谋害良民!”
这个白痴,死到临头还看不清楚现状吗?
萨拉塔斯有些厌恶地摆了摆手,两名守候已久的渊誓者狱卒就走了出来,把加里维克斯拖了下去,准备给他来一点噬渊的特产。
但更令萨拉塔斯生气的是,在她得到阿尔萨斯想要的情报前,她恐怕得一直守在这个空旷无聊的高塔里。
该死……自己明明还预订了晚上歌剧的门票,希望那个剧院能够有退票服务。
不过加里维克斯的嘴硬倒是出乎萨拉塔斯的意料,毕竟从资料上来看,这个贸易亲王应该单纯是个欺软怕硬的混球才对,那是什么让他对于背后主使的信息闭口不谈呢?
萨拉塔斯面前的空间浮现出一道波纹,她伸手没入波纹之中,从刚才的暗室里取出了那颗兽人的颅骨。
燃烧的邪火无法伤及她的柔嫩的皮肤分毫,她就这么握着颅骨打量起来,“嗯……的确是用兽人术士的头骨制成,但制作工艺有些粗糙,应该不是出自燃烧军团的匠人……只是这股邪火里为什么有股熟悉的味道?”
她的鼻翼抽动了一下,仿佛是一只猫咪在辨认自己熟悉的气味,“古神的印记……虽然很微弱,但八九不离十了。真有意思,古神的仆从原来也会改换门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