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最终，沙绫玉发现自己居然只能发出这两个字。
“我说过的，灵潮不是第一次造访地球。我的种族，是地球的第一个受益者——我们自称为娲皇族。我们的种族，即使是在地球上，也曾经满世界迁移，但起源地确实是这片土地。当灵潮离开，祖母率领娲皇族和几个附属种族离开地球的时候，就将星痕留在了这片土地上，作为宇宙中的星际道标。她的后代，能根据这个道标，找到家乡的路。”
也就是说，这也确实是风修竹的家乡。
但就现在来看……他似乎，已经是外星人？
沙绫玉的脑袋勉强开始运转。
“然后，我还是简单说一下星际文明的情况吧。简单的说，智慧生命的诞生不需要灵潮。但智慧生命的进化和进化的维持，需要灵潮。
“如果没有灵潮，智慧种族很容易就会退化到身体素质难以进行星际旅行的地步。哪怕科技已经足以进行成功的基因、生化改造。但这种改造始终是有限度的。如果地球的科技发展下去，人类也很快就会碰到这个瓶颈——仪器和工具可以遨游太空，可人类的身体在太空中却脆弱无比。甚至不可能抵挡最低级的星际异兽。”
“然后……？”
沙绫玉顾不得其他了——也许她是地球第一个知道这种秘闻的人也说不准！好奇心暂且将一切其他的情绪挤到了身后！
“然后，所有的星际种族都是这种生活状态——跟随着大大小小的灵潮迁移，直到找到一个与灵潮融合的宜居性‘灵源星’定居。并与源源不断来袭的星际异兽和其他星际种族作战。我们娲皇族也是。”
风修竹再再次叹了口气，“我们找到了一颗灵源星——那样的星球只要不被彻底破坏。就能一直保有灵潮到访的状态。但娲皇族终究是星际文明同盟中的‘新人’，守住现有聚居地，我们已经并不容易。但是……”
风修竹转折了一句，“地球在宇宙中是极为偏僻的地方。绝大部分的星际文明，根本想不到这样的地方也有宜居星。我们一直保护着地球是颗宜居星的秘密。因为祖母在地球留下了人类。人类是她达到三阶之后的造物。但那时候灵潮已经要离开。人类无法进化到应有的水准，只能留下。然而，就在前一段时间，我发现了这个问题——又有一小股灵潮会路过地球。而不幸的是，跟着这股灵潮的，不但有星际异兽。还有宇宙中的顶尖海盗团之一——默克林海盗团。”
沙绫玉头晕脑胀的消化着这些信息。
得说这不算容易，哪怕风修竹说得还算是清楚——灵潮促使进化，没有灵潮进化就会退化。所以星际文明也追逐着灵潮的脚步，包括地球的上一个受益种族……
等下！
沙绫玉瞪大眼，几乎一蹦而起。“你说那是海盗团！？”
风修竹的回答简洁明了，“他们是个种族大杂烩，不是吗？”
也就是说，人类是被一个星际海盗团给殖民了！？
“那你……”
“我确实是个情报贩子。或者准确点儿说，用‘特工’或者‘间谍’这样的词可能更准确。因为我本来为自己的种族服务。”
沙绫玉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地球太偏远，而这股灵潮并不强大。”风修竹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本来没什么人关注。但在发现默克林海盗团的行迹之后，虽然我暂时无法得到同族的帮助。但已经把消息传去了星际文明同盟。他们的行动会有多快，我就不能肯定了。”
“我们被海盗团给殖民了，那个文明同盟……会来救援？”沙绫玉略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宇宙文明真和某些预料的那样。整体来说是个友好的大家庭？
“以前难说，但只要他们发现了地球现在的情况，那就肯定会。”风修竹往地穴打量了一圈，“如果只是普通的到访，不会有这么大的地下世界。所以那些家伙也头痛吧。这个样子，是地球成为灵源星的前兆。但就算这样。他们暂时也派不出多少力量的，应该。”
“……你刚好像说。星际文明会争夺这什么灵源星？”沙绫玉一头黑线。
风修竹看了她一眼。
金色的竖瞳比原本紫色的眼睛更不容易看出情绪，但沙绫玉总觉得这个眼神很复杂。
“文明和海盗总是有差别的。按同盟法规定。若融合星球拥有智慧生命，则必须要和原智慧种族进行协商。分享星球的宜居地。原智慧种族可以拒绝，只是如果拒绝，原智慧种族则必须要以一己之力，赌自己能在被星际异兽灭族之前，进化到足够程度。不过，人类既然已经先碰上了海盗团，大概别无选择，只能接受协议分享了吧。那总比灭族强。”
沙绫玉默然。
既然人类都已经接受了殖民……但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那那些海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刚才说‘灭族’？”
“确实。”风修竹又叹了口气，这次他直直的看着沙绫玉的双眼，“海盗团的目的可以想得到。这其实和那个同盟法的由来是一个原因——灵潮之子。”
“灵潮之子？”风修竹不停叹气的态度，还有这个词，瞬间都让沙绫玉升起了极大地不详之感，甚至整个身体，都有些莫名的战栗。
“只要造访的星球拥有原生智慧生命，灵潮必然在这原生的智慧生命之中，选择一个灵潮之子——我的祖母，就是地球的上一个。
“灵潮之子引领种族进化，只要不死，达到三阶的可能性很高。三阶的强者。放眼整个星际都是顶尖强者了。
“而且，灵潮之子的直系后代，基本上在五到十代之内，都可以在灵潮的影响范围之外保持进化程度甚至自主进化——所以我才能做星际特工。
“所以，同盟不肯把事做绝。是因为灵潮之子。哪怕灭族，灵潮之子也总有可能逃脱……以前发生过不少次类似的事。现在他们更愿意联姻。
“也所以，海盗团的目标，也是灵潮之子。不过，却是灵潮之子的另一种‘用法’——只要稳定了二阶的进化程度，并且有足够的同类星核支撑。没有神智的灵潮之子，就是一股稳定的小型灵潮！”
沙绫玉更是不寒而栗！
果然……不祥预感成真了。
风修竹的下一句话就是，“本来你就是最有可能的人之一。刚才我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救你……所以，现在，你是人类的灵潮之子了。”
沙绫玉显然被这个最后的消息敲懵了。
尽管风修竹说了那么多。信息量太大，她也不是完全理解。
但灵潮之子……
等下！
沙绫玉再次反应过来，几乎目瞪口呆，“这么说，刚才我果然救了你不对……刚才我做了件傻事是吧？”
沙绫玉的表情太明显，以至于风修竹一眼就看懂了。
原来这姑娘直到现在，才肯定之前发生的事情是现实！
他难得的被哽住了，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难道说他刚才是自作多情了吗？
“确实杀不了我。射中的话。”风修竹放松下来——尾巴构成的蛇阵放大了。“不过那样的话，我也只好当着人现原形了。但是，我确实应该早告诉你。让你选择要不要成为灵潮之子的。”
沙绫玉显然陷入了某种思维混乱，明明一脸纠结，回答得却奇快，“那时候我肯定说不要。”
但她也肯定不会做那件事了。
可话说回来，她现在想想，哪怕风修竹是个人类也一样不可思议好不？
“完全没有真实感……”沙绫玉喃喃自语。十分茫然。不管什么都是。
一下子知道了那么多。
还有那个灵潮之子。
但是想想的话，不管事情有多不可思议。当初她会对风修竹产生好感，除了这家伙漂亮的外表之外。他的“血性”和“责任感”也是很大的原因。
他聪明、足智多谋。而且看起来很有责任感，会自己去试那小怪物的星核，随便就能推断出不少事情来。
但是见鬼，现在看看，应该说他本来就早知道那些，一直都在遮遮掩掩的才对吧！
可是更见鬼的事情是，为毛她明明想到了这些，也不觉得这家伙可恶？
沙绫玉之前之所以能那么好奇的追问什么宇宙文明、人类相关，确实是完好无损的身体，让她本能的觉得之前发生的星际异兽、舍身救命什么的都是幻觉。
现在肯定了那些，她彻底从云端跌回现实，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大事？
实在是纠结自己的心理状态就纠结得头痛了。
她没注意到，风修竹一直默默地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等一会儿，等我理清一下。郭雄他们对你的身份没怀疑？还有，伏家三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开始关注比较“眼前”的问题。
“灵潮之子的后代，都能完美继承先祖的进化路线——娲皇一系的一阶异能是造物，二阶异能是赋灵，三阶异能是创灵。”
风修竹叹息道，“我刚到地球的时候，还没把自己封印到‘人类基点’。位于二阶巅峰，能进行赋灵。简单的讲，伏家三兄弟确有其人，也确实是一个情报贩子的手下。但当时都已经死在了一个毒系异能者的手里。神经系统被破坏，恰好在我赋灵可以修复的范围内。但根据尸体进行赋灵，灵魂是不完整的。不但受到我最初的赋灵契约的约束，而且其他人其实也会有感应——他们的存在感特别低，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