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在找长生不老药。”
玄玉真人怔怔看着朱雀，忽然释然一笑，自顾自的轻轻点头，并未在多说什么。
朱雀皱眉看着玄玉真人的反应，皱眉问道：“你该不会，已经盯上冷云了吧？”
“是啊！”
玄玉真人坦然应声，笑着说道：“从一见面，我便看出他来自龙城，是个奇货可居的小子，但我此行的任务毕竟不是替皇帝寻药，那不需要那么在意他的死活，既然你是为这件事来的，那就找你说的办吧！”
朱雀闻言当即侧身退到一旁，抬手示意玄玉真人赶紧动手。
玄玉真人走到悬崖边，左手攥拳，拇指抵住其余四指，右手以剑指虚写雷字符，同时不免追忆道：“还记得吗？当初京郊养尸案，是你加入提炉人后的第一个案子，还是我教你用雷法吓唬那些邪修的，那个时候，你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娶我呢，也许……你早就忘了吧~”
朱雀眉眼微垂，嘴角微微颤抖，低声道：“我与夫人伉俪二十几载，夫妻情深，幸福美满，当年的荒唐事……实在是记不清了。”
玄玉真人点了点头，未再多说什么，随后眉头微皱，突然收手而立。
“怎么了？”
朱雀见状，不禁疑惑道。
玄玉真人摊手道：“那些活尸，不仅是亡灵，身上更被下了蛊，即便是雷法也难以奏效！”
朱雀不可置信的问道：“还有你解决不了的阴损邪物？”
“啧！”
玄玉真人轻轻咂舌，回身向朱雀纠正道：“我只是说雷法难以奏效，又没说我没有其他办法。”
朱雀仿佛回到了当年初遇之时，屡次被同一个女子戏弄，当即有些恍惚的催促道：“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办正事要紧！”
“假正经！”
玄玉真人笑叹一声，转身取出两张符纸， 而后忽然全身一颤，怔怔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也不敢再回头去看朱雀。
朱雀闭上双眼，微微叹息，也没有继续催促。
二人皆在不经意间，将当年的嬉笑怒骂脱口而出，便说明谁都没有忘记那段时光。
但很可惜，一个是为了家族和皇室的权威，必须太上忘情的道门魁首，一个是出山为师弟擦屁股，万般不由己的江湖白衣，谁都没有第二种选择！
“凌红枫，想看看我真正的模样吗？”
玄玉真人将两张符纸折成小鸟模样，十分平静的开口问道。
朱雀微微欠身，重新变回喜怒不形于色的提炉人副指挥使，淡然道：“国师无论是什么模样，都是天下道统的领袖，亿兆黎民的信仰，为臣不敢贸然窥视！”
玄玉真人未再多说什么，抬手将两只纸鹤托在掌心，轻轻吹了一口气，正色道：“去吧，去帮那个姑娘一把！”
两只纸鹤翅膀缓缓扇动，好似活过来一般，乘着山间的狂风，径直飞往大金顶。
“驾！”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山下传来，打破了二人之间愈发无言的平静。
朱雀转头望去，正好瞧见浑身浴血的黎飞羽，率领本部人马赶上山来，稍显意外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向没事人一样的收回目光，继续望着大金顶上的硝烟。
但黎飞羽看到朱雀的瞬间，便立刻怒气冲冲的翻身下马，快步上前质问道：“临阵退缩，你逃得倒是快，可你为何要让我麾下的将士替你枉死！”
朱雀并不在意黎飞羽的激动情绪，淡然道：“下过棋吗？知道什么叫弃车保帅啊？我们两个的身份，肩上担着的重任，别说是你麾下的一个小卒子，就算是上官庸，真到了必要时候，只要能保住整个上官家，他也得乖乖赴死！”
“你！”
黎飞羽怒不可遏的瞪着朱雀，但却注意到一旁的师父没有丝毫反应，便知道此言绝非是气话，一时间反倒再说不出什么来了。
朱雀懒得理会黎飞羽那涉世未深的天真，直接了当的开口道：“老夫本以为你最多能带着十几个人突围，然后跑到我们面前，哭诉你输的又多么惨烈……”
“我大胜！”
黎飞羽傲然大喝一声，随后仿佛找到发泄口一般，抬手指着伤亡不足三成的麾下将士，高声道：“那镇北军虽然人多势众，可真有战力的也不过七八百人，剩下的都是废物！我率众且战且退，仅是两次回头阻击，便将他们击溃，要不是有那六七百骑兵发了疯似的死死咬住我们不放，此战定能全身而退！”
朱雀闻言，并未赞许黎飞羽的勇猛善战，反而觉得十分聒噪，当即向玄玉真人轻声问道：“我可以再打他一顿吗？”
黎飞羽一怔，连忙向后退开数步，满是戒备的看着朱雀。
“不必，我有更好的法子，能让他消停一些！”
玄玉真人忽然开口，而后看向天空回荡的黑云，轻轻抬手一招，眼中瞬间迸发百尺玄光，朗声道：“来！你的仇怨，本座替你做主！”
原本在空中暴躁盘旋的黑云，瞬间化作一道黑霞，落入玄玉真人的掌心之中，凝成了一颗漆黑的珠子。
“太上有令，因果皆消，安心去吧！”
玄玉真人手掐指诀，继而朝漆黑的珠子凌空一点，乌黑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了一道纯白的先天气，而后回身拍向黎飞羽的胸口。
嗡！
黎飞羽毫无防备之下，顿时浑身一震，双眸瞬间赤红，继而又迅速恢复正常，茫然间只觉得自己力量倍增，不禁诧异看向师父。
“那熊妖剩下的东西不多，刚好能为你加持体魄，减少今后入魔的风险，也算是一道保障了！”
玄玉真人轻叹一声，随即又说道：“至于这熊妖的仇怨，为师自会替他做主，无需让介入因果！”
黎飞羽听了个云遮雾绕，顿时忘了与朱雀纠缠，茫然愣在原地。
朱雀见状，转身上前与玄玉真人并肩而立，低声道：“看来你真的很看重这个徒弟啊，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等！”
玄玉真人仰头望天，喃喃道：“关东山内，气数早定，我们只需要静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