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9
曹滨远远看见平易，一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表情从法医组走出来。
“平队！”他屁颠屁颠跟过来。
“怎么样了？”平易看了他一眼。
“查到了一点儿。”曹滨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听到这个，平易扬起手拍了他后背一巴掌，“行啊赛张飞，走，会议室，叫上他们。”
会议室里。
曹滨把一张照片往白板上一放，照片里的人正是仁都小区案的保安秦小浩。
“秦小浩，‘仁都小区案’保安，有三年吸毒史，据他交代，自己就是从钱老二手中拿的货，但除了参与这个案件，钱老二和林杰在其它事情上带他不多，更谈不上知道他们的内部核心消息。但是，他给我们提供了另一个人，平时里和钱老二关系比较近的一个马仔，叫王利。”曹滨将另一张照片贴在白板上，指着照片上的人道：“这个人就是王利，据他交代，自从钱老二死了之后，他们里面的人起了内讧，还把里面的一些货给抢了，他们认为钱老二是被上线Boss处理了。”
从曹滨的描述中，大家得知钱老二有一家借贷公司，平日里靠着四处收取高利贷养着几个帮手，所谓帮手就是几个打手，平日里做些追债、恐吓、要挟之类的下三滥手段。前几年，不知道什么原因，钱老二一夜之间鸟枪换炮，变得有钱起来。表面上他还是做着民间借贷的行当，但是私底下已经开始交易买卖毒品。他的上线老板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那么多年，包括钱老二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他。
“他的上线那么神秘？都没有人见过吗？”曹晶莹好奇道。
曹滨点点头：“关于那个人的信息几乎是空白的，他们只知道那个人对所有人想要的好东西都是信手拈来，似乎总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极品货。但是他从来不会跟任何人见面或交易，许多人却对他奉若神明。”
“对一个毒品头子奉若神明？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刑警小赵疑问道。
“毒品头子？我觉得他不会这么简单，你们知道那些人都怎么称呼他的吗？”曹滨神秘道。
“少装神弄鬼，快说啊。”曹晶莹用胳膊肘捣了一下他。
“‘A’先生！”
听到这个，平易的瞳孔微颤了一下，那个人的声音似乎又出现在耳边……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王利说钱老二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唯一能他让跪的人就是那位先生了，据说比他爹还好使。”曹滨道。
“又是A？”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井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平易。
平易眼眸微敛，轻轻吐出一口气道：“在于工兴提供的视频中，毒品袋上的那个标志符号也是‘A’。”
“难道说，他们是一个组织的？”曹晶莹惊讶道。
吴上道：“我一直不太明白，别人贩卖毒品都是隐秘行事，怎么到他这里还非要做出个品牌来呢？”
他话音刚落，满会议室顿时哄笑不止。
“笑什么，都给我闭嘴。”井然怒吼着拍了拍桌子，指着吴上道，“注意点啊，这里可不是你们家的企业会议。”
平易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把于工兴视频中截出来的照片也放到了白板上，照片中显示的正是那个毒品袋子上的标志‘A’。
“大约5年前，我刚到S市刑侦队，在那一年，我们第一次知道了关于‘A’的事。说起它的源头却不是因为毒品，而是缘于一起少年暴力纵火案。”平易看着那个标志，似乎也陷入了沉思。
“纵火案？”曹滨惊讶道。
“对，是纵火案。”平易点点头。
“怎么回事啊平队？”下面顿时炸了锅。
通过平易的讲述，大家基本了解了这个案件的来龙去脉：
“凶手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少年，母亲在酒吧工作，对他几乎不曾管束过。男孩本身极其上进，成绩一直优异。案发前很长一段时间，他经常被几个边缘问题少年围堵、殴打和勒索，更有甚者将他遭受暴力的视频上传到了网络。”
“那后来呢，平队？”别的刑警看到平易停了下来，忍不住追问。
“自那件事之后那个孩子失踪了几天，再回来时，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开始整天和那帮人厮混在一起。
几个星期之后，郊外一处废弃房子发生了严重的火灾，当初参与霸凌事件的5个问题少年全被活活烧死，在他们体内发现了致幻剂成分，在废墟的搜查中也找到了残留下的致幻剂，它们被装在一个有标志‘A’的盒子里。”
“致幻剂？”
“标志A？”
“经查证，那种致幻剂属于一种很罕见的新型毒品。”平易补充道。
“是那孩子做的吗？！”
曹滨瞪大眼睛问道：“抓到了吗？”
“他也被重度烧伤，奄奄一息。”平易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弱了下来，“救活之后，他和警察承认那些人就是他杀的……”声音到此戛然而止，平易没有继续讲述那天那个少年到底在警方的审讯中说了什么。
面对其他人的询问不止，他瞥见吴上独立坐在角落里，脑袋一直是微垂着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5年前就出现过‘A’？又出现？也就是说当年并没有抓到他了？”下面的刑警们在纷纷议论。
平易道：“‘A’不仅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严密的组织，自从那个案件之后，我们一直在搜寻关于他的线索，中途确实也收集到了许多有价值的信息，最后我们决定派人深入潜伏到‘A’的身边……”
会议室安静下来，连同吴上也抬起头看着他。
“但在收网的那一天，发生了爆炸。所有的推论指向‘A’已经葬身火海，被炸死了……今天‘A’又重现，说明他没有死，他还活着。”此时，平易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睛已经通红。
“可是，你们当时何以断定案件就是‘A’主导的呢？”吴上同样眼睛微红的看着他。
伴着疑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平易，只听他用极轻的声音在说：“那起案件的少年，最后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