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挠了挠头，她没了解过这些，不过上辈子的时候明明到处都是电话的。
想来这些政策应该也是慢慢开放的，只要解决了钱的问题就成。
不过眼下要解决的还是预约的问题。
“要不咱们也和那些国营照相馆一样，先交钱，再排队照相？”
听完李婶婶的提议，舒心摇了摇头。
这些年来，大家都习惯了国营大厂，照相优先考虑的肯定也是国营照相馆，对私营店铺的不信任，并不是短短一个月就能消除的，这个模式不能变。
既然这样，就只能从违约成本方面下手了。
舒心歪着头思考了半天，开口道。
“这样吧，之前预约的就算了，之后预约，都先交上一块钱的定金，如果有事来不了可以提前说一声，再约时间，要是不来也不说，就当作违约，定金不退！”
李婶婶点了点头，
“定金这个主意倒是挺好的，可是，要是定金不退的话，肯定会有人来闹事的！”
“也是...”
舒心咬着唇，继续歪头思考。
照相馆里基本是老弱病残，真有人来闹事肯定遭不住。
打一棒子不成，那就给甜枣。
舒心眼睛亮了起来，
“那就还是给退，不过要是交定金而且准时来的顾客，都给打八八折！”
这样做，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少赚了钱，但能避免很大一部分的无效预约，节省下来的时间又能赚不少钱。
李婶婶嘴角噙着笑。
“好！这主意好！”
“还是咱们舒心的小脑瓜子好使！”
既然照相馆没客人，舒心自然也不反对李伯伯和李婶婶留下来陪他们一晚上。
李婶婶心疼舒心，包圆了晚餐。
除了已经做好的乌鸡汤，又和舒心去黑市买了一尾鲈鱼回来。
乌鸡汤，清蒸鸽子，葱香焗鲈鱼，集齐了海陆空，又另加上两盘青菜，一盘甜的松仁玉米。
每样菜都量大管饱，舒心看他们吃不了，就去服务台给陆川打了个电话，让他晚上过来吃饭。
林文文的宿舍离这儿就十分钟，舒心走着过去喊她。
舒心敲门的时候，她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正不停的摇着一根钢笔。
“奇怪了，怎么写不出来了？”
舒心接过钢笔一看，笔头干了，就算蘸了墨水还是写不出来。
“你这是放太久了吧！”
林文文挠了挠头。
“昨天凌晨还好好的呢！可能是我睡着了忘记盖笔帽了。”
凌晨？？
舒心一看，好家伙，林文文这眼下的乌青，都不知道熬了几天了。
怕是心里藏着事睡不着，就一直看书，赶忙问道。
“陆川的事，你想好了吗？”
林文文有些不自然道。
“啊？你说的事都是多久之前的了！我压根就没想！有什么想好没想好的！”
也确实，她捅破这层窗户纸已经是自作主张了，总不能再替陆川把白也给表了。
陆川这小子真是的！
上次都明示他了，怎么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害得她想帮都帮不了！
看林文文一副睡不饱的样子，舒心把她所有的书都收拾好锁进柜子里，强制她躺床上睡觉。
晚上她还要值班呢，这副鬼样子可不行。
看着林文文睡着了，舒心帮她定了个闹钟，就回去帮李婶婶做饭了。
到了下午六点钟，林文文穿着一身白大褂过来了，又等了多半个小时，陆川才过来。
满脸的胡茬，衣服也是灰扑扑的。
这几天有个通缉犯逃窜到安吉市来，这人在外头杀了别人满门，穷凶极恶，还在被追捕的时候捅死了一个警察。
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上头下令一定要尽快将人抓捕归案。
陆川他们不眠不休的搜捕了好几天，那人却像一滴海水，融入安吉这片海洋，怎么都找不着。
局里看他都三天没合眼了，给他放了半天的假，让他回去睡觉。
他到家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林文文的一颦一笑。
几年不见，本以为可以就这样继续过着没有她的生活，却没想到，再一次见面，思恋竟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将他这座孤岛完全淹没。
这次的罪犯十分凶狠，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送命。
他做好了随时会牺牲的准备，可也想再见上她一面。
不过这些事，陆川是不会和她们说的，只和她们说了通缉犯的事情，叮嘱他们一定不能去人少偏远的地方，晚上八点之后就不要再出门。
看陆川神情严肃，舒心赶忙点了点头。
林文文从办公室搬了个折叠的桌子放在病床旁，又用一根鸡腿从隔壁小花她们的病房里借了几个椅子，大家围在一起吃饭。
李婶婶的手艺很不错，一大桌子人都吃的饱饱的，包括怎么都吃不饱的小张也都吃的翻了眼皮。
吃完饭，小张去洗碗，舒心和李婶婶她们去还凳子，刚到小花妈妈病房门口，就听一个尖酸刻薄的男人声音传了出来。
“别人不知道，我阴三儿可知道的一清二楚！都是一个厂的，你们两口子都两个月没上班了，厂里发工资就没你俩的份！这钱不是偷来的还能是怎么来的？”
舒心赶忙凑过去，病房里头，小花妈妈虚弱的声音响起。
“你们不讲理！我们夫妻两个连路都走不稳，怎么可能到处去偷钱？”
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呵呵，你们是走不稳！可这不是还有个小鬼头吗？成天窜来窜去的，这病区哪个角落她没钻过？一开始还以为是贪玩，没想到...啧啧啧...”
旁边还有一个大婶跟着帮腔。
“就是，最近病区丢的东西恐怕都是这丫头偷的！你看她妈妈那新袜子！她爸那新拖鞋！还有她昨天吃的橘子罐头！都是偷来的！”
病房里头和外头都聚满了人，此时听那大婶这么说，都看向小花的爸妈。
她们夫妻俩一向节俭，身上的衣裳也都打满了补丁，哪儿有闲钱买这些不要紧的东西。
迎着这么多人鄙夷的眼光，牛小花却丝毫不惧，高声喊道。
“叔叔婶婶们，我没偷东西！”
她的声音稚嫩，语气却说不出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