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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贵妃道,“臣妾已着人仔细看过,的的确确是凝柔公主,人昨天夜里就没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宫里的人都瑟缩在一处,枯坐一夜也不曾来报,臣妾已经派人将他们全部看看押起来。”

隆德帝觉得耳边嗡嗡的,并没有听清明贵妃的话,心中依旧纳罕,这人是他的凝柔公主吗?怎么越看越不像呢?

顾远昭本就是要来上朝的,不一会儿就被人请了来,隆德帝开口便问,“怎么就你一人?你儿子呢?”

顾远昭深深叩首,“回陛下,老臣的儿子现如今不用上朝,所以并没有跟老臣在一处。”

隆德帝心中焦急,暗道,你个老眼昏花的老家伙来了有屁用,京城谁人不知道,你个惫懒的老家伙快连大理寺的站朝哪开的,都忘记了。

顾远昭听不到他的这些怨念,走到凝柔公主身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心中已然有数,他从底层爬上来,没点真本事怎么能行?

隆德帝见他返身回来,急急忙忙问道,“怎么样?是凝柔吗?”

顾远昭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好家伙,你自己的亲生女儿,你不认识,倒要来问我,你搁这站老半天了,看的是个啥?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回陛下,是凝柔公主!”

隆德帝仍是疑惑,“你到底能不能行?眼神好使不?”

顾远昭心中一堵,原来皇上心中是这样看他的,这么怀疑他,当初是怎么把他提拔上来的?脑子抽抽了吗?

隆德帝将身边的人都撵开了些,伸手招他过去,压低声音问道,“朕怎么瞧着不太像,会不会是有人假冒的?”

“陛下爱女之心,老臣明白,只是那确实是凝柔公主,不会有假!”

隆德帝皱眉,到底问出了口,“朕的女儿,朕能不清楚,那身材分明就不是一个人,她像她母妃,该有的地方早早鼓起来了,这尸体怎么干巴巴的,水泡了不应该发起来吗?”

顾远昭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低低解释道,“公主应该是昨夜子时故去的,由于浸泡时间不长,身体会呈现发白、皱缩的现象,特别是有男女性征的部分,是皮肤血管收缩之故,要泡发的话也要差不多两天左右。”

“缩了?”隆德帝问。

顾远昭重重点了点头,隆德帝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袖袍一甩,转身一边走一边道,“查,你和你那个混蛋儿子一起查,三日之内说不出个所以然,朕连你一起罢免了!”

顾远昭跪在地上恭送隆德帝离开,明贵妃交待几句,遣散了无关人等,也离开了。

顾安庭带着仵作来的时候,顾远昭正在仰头看天,顾安庭难掩兴奋,急急问道,“爹?皇上让我官复原职了?”

顾远昭瞪了他一眼,“屁!皇上说了,三日查不出死因,连我一起免职,都回家种红薯去!”

顾安庭愣了一下,继而无所谓的摆摆手,“能查案就行,咱们这样的差事,只要京城里有人死,就闲不下来,升升降降就那么回事,看开些吧!”

顾远昭很是不服,恨声道,“真是怪事连连有,今年特别多!以前你小子籍籍无名的时候,老子做官也做的好好的,连年高升,一直升到了大理寺少卿,从四品上,你露出头来可好,居然有人开始怀疑我的办案能力了,搞得好像老子是靠着你小子才升上来的一样,最可恨的是,你小子带累的老子官位都要不保了,这上哪说理去?”

顾安庭勾唇一笑,“好了好了,你先消消气,剩下的事都交给我,你回家歇着吧,放心,我一准能保住你的官位!”

“哼!老子要你保?”顾远昭说着就打算走,又回过头来叮嘱他,“这里是皇宫,你把脸上的笑容收一收,皇上刚死了宝贝女儿,你笑成这样是要作死吗?我看靠你的话,等不到三天,我就要卷起铺盖卷滚回老家去!”

顾安庭掩了掩嘴,伸手示意他走,然后他果真走了,罢官也阻挡不了他归家的步伐。

顾安庭长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凝柔公主的尸体,指着负责记录的人道,“记,死者,凝柔公主,年纪十六,死亡时间,七月十一日子时,已出现尸僵,皮下呈鸡皮状,额头……”

顾安庭顿住,伸手比了比,自语道,“这……这似乎是一个掌印,但是又小了点,力度却不小,凝柔公主很有可能是被这一掌,推下了水。”

他不禁想起昨天夜里,他去景王府时,看到的那把匕首,他一眼就认出,那是青鸾的匕首,摆在一个桃木制成的架子上,地窖藏尸案中,他将她遗失的匕首送还给她,他还细细看了看青鸾的手。

她的手白嫩小巧,十指修长,那匕首握在她手中,严丝合缝,想必京城再不会有哪家铺子,会打制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她和景王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眼前的凝柔公主,百分百是他杀,这手印,显然也是有武功之人动的手,顾安庭心里一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事似乎也和青鸾有关系,随即他又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自已恐怕是连轴转,忙晕了头,青鸾深居闺中,而凝柔公主则在宫禁森严的皇宫,如果是她杀的,那才是活见了鬼!

几个人几乎将尸体和现场勘验完毕时,顾安庭在青砖地面上,发现了一小团血迹,那是宫女翠儿给青鸾磕头时留下的。

顾安庭冷冷一笑,“居然还有目击证人,这样的案子,有什么好破的?走,去凝柔公主的寝宫。”

待他找到宫女翠儿时,差点气吐了血,人已经被折磨的去了大半条命,纤纤十指中还插着木头签字,一双腿也被夹棍给夹断了,此刻目光涣散,神智不清,这还能问出个屁来?

行刑的太监很是盛气凌人,“这贱婢满口胡言,胡乱攀诬,这几下都是轻的,顾大人要是有意见,大可到皇上和贵妃娘娘面前去分说,哦,对了,老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顾大人似乎还没有恢复官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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