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焱笑了笑，也懒得和王老爷子解释什么：“那得试试才知道。”
“这要是真的试死了。你跑得掉吗？”
“跑不跑得掉的，不是也有你垫背吗？”
王老爷子冷笑了一声。
“觉得我会给你垫背吗？”
“不知道，也得试试才知道！”
王老爷子眉毛一立，正要发怒。
余金鑫从边上开口道。
“老板，别和他废话。小心夜长梦多！”
王老爷子撇了眼余金鑫，然后点了点头。
他顺势拿起支雪茄，使劲抽了两口，接着看向王焱。
“把王大海交出来。”
王焱歪着脑袋，不紧不慢。
“郭涵他们那几个呢？”
“你把王大海交出来，我就把他们还给你。”
尽管王焱已经断定了一切。也已经做好了一些心理建设。
但真当王老爷子承认这一切的时候，王焱内心还是不由得一紧，怒火直冲额头。
他缓缓的眯起双眼，脸上原本的斯文与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般的凶狠以及被极力压抑着的愤怒。
“那咱们就面对面，人换人吧。”
“那不可能，你必须现在交，完了我让人去接。”
“你当我傻吗？”王焱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那样的话我还有活路吗？”
王老爷子 “呵呵” 一笑，指着王焱：“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怎么没有呢？”
王焱两手一摊：“我就是一条烂命，一无所有，而且玩命玩习惯了。什么都扛得住。但是这王大海可就未必了。”
“所以说，如果你要是想用我的命去换王大海的命。那随便换就是了。”
王老爷子 “呵呵” 一笑：“王焱，都已经这会儿了，你就别再给我来这一套了。”
“怎么呢？”
“首先，你肯定不是烂命一条，什么都没有，其他不说，单就胡麻这一点，就毫无问题。如果你要说不信的话，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我估计我让他用他的命换你的命，他都能换，你信吗？”
王焱内心一惊，不得不说，王老爷子这步棋走得真准。
抛开其他人不说，单就胡麻这一点，就毫无问题。
王焱明显有些慌乱，为了掩饰这慌乱，他连忙点燃支烟，继续道。
“那王大海呢？”
“王大海？”王老爷子笑了：“能回来就回来，回不来的话就算了。”
王老爷子极其冷酷，似乎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
“反正我还有孙子孙女呢，好好教育，定然比他强。”
“但是你可就不一样喽，你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啊。你们家也要在你这断后了！”
王焱有些诧异：“王老爷子，那可是您的亲儿子啊，您就这么放得下吗？”
王老爷子叹了口气：“放是肯定放不下的，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只能二选一！”
王老爷子不紧不慢地说：“一个完全不争气的孩子和整个家族以及整个企业相比，自然是后者更重要。至于我对他的亏欠。等我百年之后再还便是。”
“总之，没有任何人可以凌驾于我的家族以及事业之上。包括我自己也是一样。”
王老爷子极其平静：“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也都想得开，也什么都看得开，更是知道该如何做决策！”
“不信咱们就试试。”
王焱瞅了眼王老爷子。
“王叔，别这么凶，咱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王老爷子双眼泛红，愈发凶狠，字字句句透露出坚决之意，摆明了要和王焱死磕。
“一切都必须按照我说的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否则就鱼死网破！”
王焱深知此时不能再与王老爷子硬扛，便长舒一口气，故意示弱道：“王叔，有件事我搞不明白，能不能聊聊。”
“你说吧，我听着。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也算是我最后的诚意了。”
王焱点了点头：“我们之间到底有何恩怨，以至于您要如此拼命地对付我和我们呢？有这个必要吗？”
王老爷子眼神闪烁，沉思片刻后说道：“实话实说，起初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但有些时候，这就是命，你懂吧？”
王焱主动给王老爷子倒了杯茶：“您继续说，我听着。”
王老爷子 “呵呵” 笑了笑：“这件事要说起来，就得从当初你与薛琪联合起来算计王大海开始。”
王焱明显愣了一下：“我们两个联合起来算计王大海？”
“怎么？我说错了吗？” 王老爷子微微一笑：“你们忘了是如何一步步挤走火炮，拿到水封盛世的吗？这其中出力最大的是谁呢？”
王焱瞬间陷入回忆。
说实话，王焱心里十分清楚，当初他们能从火炮手中夺走水封，除了他和薛琪与火炮的斗智斗勇之外，最大的依靠就是王大海。
是王大海找了一群大佬，毫无底线地帮薛琪，才为水封集团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但薛琪为何会找到王大海，又是如何让王大海如此不顾一切地投资，王焱确实一无所知。
然而，就目前这种情况以及他后期与薛琪之间的种种关系，他说自己不知情，也没人会相信。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王焱干脆就不反驳了。
他抽了口烟，点了点头：“没事，你继续说。”
王老爷子 “嗯” 了一声，接着说道：“后期我知道这些事情后，帮田琳撑腰，对付你们，这有什么问题吗？”
王焱听到这里，笑了起来：“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有问题了。你那是对付我们吗？你那分明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当时我们所有人都被你们逼到了绝境，要么被关进看守所，等着被人暗杀，要么走在大马路上被人偷袭，身受重伤。薛琪、铁奎、张宗赫和李无敌甚至还住进了 IcU，他们几个人的命都是最后捡回来的！更别提还有成昊那群直接付出性命的人了！”
说到这里，王焱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若不是在最关键的时刻，麻爷拼死绑走了田琳，我们早就完蛋了，根本就没有现在。请问，您这能叫对付吗？有这么对付人的吗？”
王老爷子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一开始我真没把你们当回事，也没太放在心上。所以之前的很多事情，我根本不清楚！”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四方利益集团就已经把事情做绝了！”
“宋先生、火炮、张硕、田琳也已经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王焱 “咣” 的一声猛拍桌子，接着抬手指向王老爷子。
“你他妈的就算什么都不做，难道还不能收手吗？”
“换句话说，咱们当初不是已经谈妥了吗？”
“我给你们道过歉了，咱们也达成协议了，咱们之间已然两清了啊！”
“你还用得着继续没完没了地对付我们吗？”
王老爷子冷笑一声。
“你王焱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就算是别人骂你一句、踢你一脚，你都得还回来！”
“那我们把你们害得这么惨，你可能就这么算了吗？”
“更别提道歉的事了！”
“傻子都知道，你当初之所以低头道歉，并不是真心实意，你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所以只能道歉。”
“但凡日后让你真正崛起了，那肯定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了。”
王焱微微皱眉：“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愿意和你们两清，就算是我那么诚恳地道歉，你也不信，是吗？”
王老爷子平静地点了点头。
“在你当初道完歉，从我家离开之后，我就和我老婆说过。”
“只要和你这种人成为敌人，那就一定不能给你任何上升的空间。”
“要么就趁着你不行的时候搞死你，要么就得等着被你搞死。”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其实就没有其他选择，也没有退路了。”
王焱脸色阴沉得吓人，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哪怕我做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久，你也不肯相信分毫，就是要往死里搞我们，是吗？”
“我知道你没少做。” 王老爷子 “呵呵” 笑了起来，言语中满是嘲讽：“做的第一件事不就是拆散我的儿子和儿媳，打掉我们家最强悍的官方助力，然后使用手段让胡麻和田琳走到一起，之后利用田家为你做事吗？”
王焱明显一怔：“王老爷子，咱们说话办事得凭良心吧？”
“你儿子儿媳离婚是我们的问题吗？那是他们自己感情不和！”
“他们感情不和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以前都没事，就那时候要离呢？”
“包括我儿子也是一样，他这么多年对我都言听计从，完了自打认识了薛琪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最后就跟中了邪一样，宁可放弃家族企业，与我断绝父子关系，也要与田琳离婚。”
“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心里没数吗？”
“你这是真当我们所有人都是傻子了，是吗？”
王老爷子越说越生气：“再看看胡麻和田琳走到一起后，给你提供了多少帮助，多少便利条件。”
王老爷子提高语调：“要钱给钱，要关系给关系，连鼠庄的价格战也打。”
“你跑路了，他负责帮你救人，帮你保存实力。”
“你回来了，他负责帮你撒钱，负责帮你铺路，还负责帮你拿回水封集团！”
“扪心自问，你王焱能走到今天，活到今天，离得开胡麻吗？”
“完了他胡麻是凭什么，靠什么帮你的？难道是靠他自己吗？”
“王焱啊王焱，人在做，天在看。”
“都这会儿了，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就不能实在点，别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