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锋一转，“当然，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对尤迦也也没什么想法了，我是不能接受感情里有瑕疵的人。”
“感情里的瑕疵……”江欣柔下意识复述她的话，“你指的是纪诗羽？”
“可能，也指我自己当年感情的游离，尽管事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欣柔被她绕来绕去，一时间搞不清楚她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不过后天一早她就出发去时装周了，到时候她确实可以像颜若尔说的，问一问尤迦也。
这一个多月来，因为一些原因，她跟尤迦也走得还算近，两人偶尔也会约出去喝两杯。
自从她大伯母生日宴上，慕承轩跟江家长辈们摊牌和她没关系后，她自顾不暇，已经有段时间没跟尤迦也好好聊过了。
江欣柔打定了主意，语气森冷，“颜若尔，你最好不要跟承轩胡说八道，你有把柄在我手里。”
颜若尔好奇，“我的把柄？给个提示？”
自己能有什么把柄，除了点点……但江欣柔绝不可能知道点点的事。
就算知道了，她敢肯定江欣柔绝不敢说出去，那只会把她和慕承轩捆绑得更紧。
江欣柔得意地一笑，“提示？呵……”
她没再说什么，把电话挂了。
颜若尔一抬眼就对上那夫妻俩的目光，师澜忍不住问：“小若若啊，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颜若尔点头，“是真的。”
师澜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颜若尔解释，“录音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那次遇险后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其实从当时到现在，我可以确定我从没有喜欢过尤迦也，那个录音我解释不了。”
“ai合成语音？”慕景沅分析。
颜若尔摇头，“做过专业的声音分析，不是合成的，我确实说过那样的话。”
师澜望着她，心里也很困惑。
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能确定颜若尔是个对感情认真专一的好孩子。
那两个孩子从小到大是怎样相处、相恋的她也看在眼里。
要说颜若尔在跟儿子热恋期间劈腿喜欢上另一个人，她是不会相信的。
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
但她更了解儿子的脾性，心里有了那样的芥蒂，确实会一直耿耿于怀。
师澜和慕景沅都不敢继续追问。
这次颜若尔来之前，慕承轩就跟他们说过，对当年遇险的事不能说太多，她还在做心理治疗。
过了0点，颜若尔准备睡觉，可是答应了慕承轩陪他守岁，不知道他几点会打过来。
她刷了会手机，决定打个语音电话过去，想问问他，就现在行不行，聊一会儿就放她去睡觉。
结果打过去占线，隔了十分钟再打，还是占线。
颜若尔一直等到二点多，每隔一会儿就打一次，都是占线。
到后来，她都说不清自己是为什么坚持打给他，或许，是想要证实心里的某个猜测。
后来实在困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直到慕承轩的视频终于打过来，颜若尔被铃声惊醒，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五点了，天都亮了。
她迷迷糊糊接了，睡眼惺忪地望着他，反应还有些迟钝，没有说话。
“吵醒你了？”他轻声问。
颜若尔揉眼睛，“废话。”
他笑了笑，“我这边还没过十二点，带衡衡去放烟花时本来想打给你，又怕吵到你睡觉。”
颜若尔半闭着眼睛问：“什么时候放的烟花啊？说不定我没睡呢。”
“七点多，你那边快一点了。”他说。
颜若尔一秒钟彻底清醒了，盯着屏幕中的男人，似笑非笑地问：“你确定是七点多？”
慕承轩察觉到她的反应不对劲，想到什么，微微蹙眉，“你那时候打过来了？”
颜若尔抿唇不语。
“我和衡衡在外面放烟花时，他想让我打给你，我说你睡了，所以……”
他喉结微微一动，说到一半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要怎么说下去。
颜若尔已经接了下去，“所以你打给了纪诗羽，是吧？”
慕承轩望着她，没说话。
“是刚挂了她的视频么？”她勾起唇角问。
他轻轻吐了口气，“小若儿……不是那样。”
颜若尔点点头，“能理解，她一个人，无父无母，没有亲人，你不陪她谁陪她。”
慕承轩听她说到“无父无母、没有亲人”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颜若尔没忽略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心疼，嘲讽地笑了笑，“还好我有师阿姨和慕叔叔。”
她扭头看了一眼床头的钟，转回头来，“好了，你那边也过了0点了，守岁结束，再见。”
说完她把视频挂了，飞快地调了静音扔到一边，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眼泪划过耳朵流进发丝里，最终打湿了枕头。
颜若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睡着的，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因为是流着泪睡的，一睁开眼就很不舒服，去洗了个澡，照镜子一看，眼睛肿得不能看了。
冷敷了好一会儿，也没多大效果，只能它自己慢慢消下去。
回到床边拿起手机，她挂了之后，慕承轩又打了两次。
她点进他的朋友圈，看见他昨晚发了一条，是一个人拿着烟花棒写字的照片。
写的是大写的字母“y”，后面还画了一颗心。
拿烟花棒的人隐在黑暗中，看那个模糊的身形应该是况叔。
y，是颜的缩写，也是羽的缩写。
应该是后者吧，颜若尔想。
毕竟他们放烟花时一直在跟纪诗羽视频，肯定是抓了况叔当工具人，现场拍给她看的。
感觉还蛮讽刺的，用相机拍烟花写字，还是当年她教给他的。
她在房间里一直呆到下午一点多都没出去，直到师澜过来敲门喊她起床吃饭。
颜若尔看着镜子里自己依然肿得厉害的眼睛，隔着门说自己不饿，还想再睡一会儿。
闲着也是闲着，她决定关心一下茵茵，正好也有些问题想问，便发了个消息过去：想聊一聊么？
隔了一会儿，茵茵回复了她：你不该让孟少的人救我。
颜若尔把语音电话打过去，打一遍茵茵没接，第二遍终于接了，颜若尔听见那边低低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