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听得起鸡皮疙瘩，搓着手臂说：“什么声音啊？慕总那边有人看恐怖片吗？”
颜若尔微微皱眉，“是不是纪诗羽做噩梦了……”
钟鸣和阿k两个人，神奇通过视频交换着眼色。
慕承轩出去后，那声音渐渐小了。
几分钟后他回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颜若尔甚至有种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事的感觉。
“咋回事啊？”阿k问。
慕承轩有气无力地靠回床上，“没什么事。”
阿k不依不饶，“没什么事是什么事？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人了？我听着是女人的声音呢！”
钟鸣也八卦兮兮地问：“若尔说是你那位纪小姐做噩梦了？”
慕承轩看着颜若尔，嘴唇微动，没有回答。
颜若尔也跟他一样没什么表情，手机已经放在了旁边，手里拿着画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涂抹着。
“你要是看够了，现在打电话聊聊？”钟鸣问。
慕承轩看他一眼，默默地退出了视频。
随后，钟鸣也退了出去。
多人视频散伙后，林筱又给颜若尔打了个视频电话。
“你跟慕承轩是不是又吵架了？”林筱问。
“没有，有什么好吵的。”
“唉，你对他，要是能像我对苏丞那样就好了。”
林筱感叹，“以前我觉得他对欣柔不好，以为他只是对不喜欢的人冷淡。原来他真的只是渣而已，跟喜不喜欢没关系。”
颜若尔手中的画笔停住，“你现在还觉得他喜欢我？”
“……不然呢？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吧？”
“我和他之间，有十几年的感情基础，除了爱情，还有亲情。他现在对我……可能只是亲情吧。”
林筱眉心微蹙，总觉得哪里不对。
“刚才你叫我上游戏前，我给他打了个视频，他当时正在照顾纪诗羽。他那边半夜，她犯了低血糖，他去给她冲葡萄糖水，喂她喝。”
“……嘴对嘴喂吗？”林筱震惊了。
颜若尔：“……”
“想什么呢，当然是用杯子喂，他就算想嘴对嘴，也没必要在我面前秀恩爱。”
“emmmm……我就说呢，慕承轩那老古板的样子，他可能都不会玩那种花样。”
“难怪刚才视频时觉得你们俩之间的气氛又不对劲，钟鸣和阿k都在拼命暖场了。”
颜若尔放下了画笔，长叹一口气，“是我太矫情了，一边说要放下，一边又放不下。一边明知道他心里有别人，一边又为他伤心难过。”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不合理，若若，你有没有觉得，新城那个女人对他的态度，太恭敬了？他对她，好像也太高高在上了……”
林筱努力回忆上次她跟颜若尔连线选衣服时，慕承轩在旁边跟纪诗羽视频时的样子。
他对那个女人，完全不像对颜若尔这样。
那个女人面对他时似乎始终小心翼翼。
虽然她叫他承轩，但对他态度，更像是下属面对老板。
慕承轩对她也不像对颜若尔那样，宠着、哄着、纵容着。
颜若尔没精打彩地说：“那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又看不到人家独处时是什么样子，在他俩的关系中，我们只不过是外人。”
“你能想象慕承轩下厨房吗？我连见都没见过，可他会下厨房给她煮东西吃。”
“我爸那么爱我妈，也没有疯狂到为了讨她欢心拍下价值上亿的首饰。”
“而且，这两年来你应该听江欣柔说过不少了，几乎所有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对纪诗羽，是无论他在哪里、在干什么，只要她一个电话，他就会马上过去陪她。”
“纪诗羽胆子小怕打雷，我亲眼看见有一次雷雨天，他因为不能赶去陪她，失魂落魄、牵肠挂肚的样子……”
颜若尔闭了闭眼，不再说下去，心口一阵阵发疼。
林筱问：“那他那次为什么没去陪她？不是说随叫随到吗？”
颜若尔听她说至“随叫随到”，忽然觉得很讽刺。
当初他跟她签合同，让她“随叫随到”。
而他自己的“随叫随到”，已经给了别人。
难怪会想到让她“随叫随到”，敢情在她这找补呢。
“若若？”见她不说话，林筱叫了她一声。
颜若尔望向她，“是江家办生日宴那天，我喝多了，回去时在车里吐了，很难受。回去后又做噩梦……”
“当时他大概权衡再三，觉得等自己赶过去，雨也差不多停了，我醉得那么厉害，把我扔下太不是人了吧。”
她自嘲地笑了笑，“结果，半夜我做噩梦他过来叫醒我，我问他为什么没去新城，你猜他怎么回答我？”
“他怎么说的？”
“他说，因为雨停了。他一夜都没睡，一直在关注新城的天气。”
林筱恨得咬牙切齿，“气死我了！这个死渣男！”
“而且，你不知道，我刚跟他重逢那会儿，在他面前比纪诗羽还要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个字惹他不高兴。就算是这样，他也随时都会发脾气，冷嘲热讽，总是在挑刺挖苦我。”
“大概他已经习惯了跟她之间这样的相处方式，对现在的他来说，那才是他的舒适区。”
林筱想到那只会骂“慕承轩是狗”的鹦鹉，生气之余，仍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忍不住问：“你没有直接问过他吗？”
“问过啊，他太不要脸了，就这样他还跟我说——他跟纪诗羽，不是我想的那样。他是觉得我瞎还是觉得我傻？”
“对了，江欣柔派人偷拍过他们俩，还把照片和视频发给我了，我发给你看看。”
“偷拍？”林筱有些惊奇，江欣柔的另一面，都是她不知道，也从未想象过的。
“是啊，还被纪诗羽发现了，找慕承轩告状，慕承轩把江欣柔训了一通。”
“唉，能想象，这就好像黑粉跑来跟我说卫灵的坏话，那不是自讨苦吃。”
颜若尔被她的比喻逗笑了。
跟颜若尔聊完，林筱挂了视频，看完了江欣柔偷拍的那些照片和视频。
她发了一会儿呆，低头看着微信对话列表，最上面是颜若尔，在她下面紧挨着的，就是慕承轩。
刚刚她找颜若尔聊天前，慕承轩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