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冲着余夏儿来的，而是坐到了余夏儿对面的桌子，点了跟余夏儿差不多的酒肉，然后一边吃一边听故事。
不过比起余夏儿的百无聊赖，他似乎显得有些阴沉，以及压抑。
余夏儿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但这人看着确实有几分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一般。
“柳元又来这里借酒消愁了。”
“能不借酒消愁么，好好的一个中尉，还得到了太子殿下的赏识，却硬是让柳家推出去当上门女婿了。”
“这柳老头也太不讲究，自个好赌也就罢了，怎么把儿子也输出去了。”
“上门女婿不好当啊，尤其是给张家当上门女婿。”
“可不是嘛，那张姑娘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主，这绿帽子都不知给戴了多少顶！”
……
余夏儿竖着尖耳朵，听着这些人小声议论，总算对此人有几分了解。
是个有前途的青年中尉，原本是有个妻子的，但因为成亲多年未生育。
前几年家里人趁他出使任务未归，合伙把那个妻子给休了。
也不知对那妻子做了什么，这柳元去了好多趟老丈人家，都没能让他进门，次次都拿棍子撵他。
本来日子过成这样也罢了，偏生柳元有个好赌的爹，一不小心就上了张家的套，把柳元输出去当上门女婿。
柳元也可以不去，但他不去的话，亲爹就要被砍断手脚，人家张家就是不要钱。
柳家不止柳元一个儿子，可人家看上的就是柳元，何况柳元在柳家也不讨喜，柳家人不太看得上这个儿子，哪怕是个有前途的中尉。
其实去上门也无妨，可柳元是个接盘侠，张姑娘不知上哪搞大了肚子。
与柳元成亲不到半年，就生了个姑娘。
没过多久柳元又去做任务，离家一年多才回来，然后才没几天，妻子又给他生了个姑娘，昨天刚洗三。
众人：……
肯定不是亲生的啊！
可张家看着又生的姑娘，就把柳元给臭骂了一顿，说他种子不好。
众人都替柳元委屈，又不是他的种，生的啥是他能控制的么？
余夏儿看着这柳元，越看就越是眼熟，脑子突然就闪过正熙的脸。
不是小时候的脸，而是长大后的那张脸。
与柳元现在这张颓废的脸，看着有七分相似。
不过这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余夏儿不会因为长得像，就认为他是余正熙的生父。
何况这人若真是余正熙的生父，也绝对不能认。
堂堂一个中尉活得如此窝囊，还愚孝，明知张家不是好去处，仍旧答应了下来。
若认了这样的人当父亲，不是跟着一起窝囊，就是会长歪，成了心理扭曲的。
不过余夏儿还是决定让人去查一下，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结果她还没找人查呢，小妖精就把资料亲自送上门来。
种种迹象表明，柳元就是余正熙的父亲。
小妖精已经差人送了一幅画像回去让余大双辨认，相信很快就会得到结果。
“这柳元也是个可怜的。”小妖精叹了一口气。
“说得好像被你祸害的男人不可怜似的。”余夏儿心情不是很愉快，怼了她一句。
“我说柳元呢，你怼我干嘛？”
“那四个大男人呢，你打算挑哪个？”
“不想挑，就这么将就着过。”
“那要是你怀了孩子呢？”
“我自己养呗，又不是养不起。”
“知道你养得起，可你有没有想过孩子自己心里头会怎么想，到时候他问你谁才是他爹的时候，你要怎么回答？”
“……”
“别人若是笑话他连爹是哪个都不知道，说他娘不检点，他又该怎么办？”
“……”
这些都是一些很现实的问题，好比如张家姑娘，如今她是活得逍遥自在了。
可等她闺女长大，日后流言蜚语肯定不少。
小妖精面色变得难看，她目前只想到自己不容易嫁人，却没有往日后儿女身上去想。
手下意识就摸向肚子。
余夏儿看着她的动作，眉就是一挑：“你怀上了？”
小妖精点了点头。
余夏儿：……
抱歉，她刚才在胡说。
“咳咳，我刚才说的话，你当我在放屁！不管生的是小子还是姑娘，你只要给他们从小打好基础，不光让他们有一张伶牙俐齿，还得武力强大。
相信这些对你来说并不难，反正就是说得过就说，说不过就打！把小朋友们都打怕了，当了他们的老大，就没人敢瞎说话了。”
余夏儿一本正经地说着。
小妖精：……
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
“我希望他是个儿子。”小妖精叹了一口气。
“你这是重男轻女，姑娘难道就不好吗？”余夏儿最讨厌重男轻女了，先前被余老大俩口子天天叨叨着要儿子，都把她叨叨烦了。
“姑娘好，可不够皮实啊，我怕我舍不得下手啊。”
“……”
好吧，是她误会了。
小妖精是被收拾着长大的，真要让她生了个闺女，肯定舍不得对闺女下手。
说不准半点的苦，都舍不得让闺女吃，恨不得把自己没吃过的甜，都全捧到女儿手心上。
“你医术不是挺好的吗？要不然你给我看看，我这怀的是小子还是姑娘？”小妖精把手朝她伸了过去。
余夏儿抓住她的手，打算给她诊个平安脉。
不想这一把脉，她脸色都变了。
手伸向小妖精的腹部，神识探进去看了看，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后，她一时间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
“你这表情不对，可别吓我。”小妖精一脸惧怕，连忙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深感不安。
“你浪了十年，也没见你浪出个人命来，结果一出人命就好几条，你这是疯了吗？”余夏儿挺震惊的，这年头双胞胎都少，又何况是四胞胎。
还好巧，都是异卵的。
小妖精：……
真，真的？
其实小妖精一直以为自己不能生的，她以为没做过任何防护，也没有吃过药，但怎么浪都怀不上，就一直以为自己不能生。
后来就在想，就这么浪着吧，反正怀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