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503的门就打开了，探出一张年轻女孩的脸。
她一看到赵欣，脸上就满是疑惑，物业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孩？
“你是物业的？没见过啊？”
刚问完，她又看到了赵欣身后的林奕和钱明。
“他们俩是？”
“你是婷婷吗？”林奕问。
女孩脸色一变：“我不叫婷婷。”
林奕想到“婷婷”很可能是化名，他一提这个名字，女孩应该就知道他们是从哪打听到自己的。
“钱明，给婷婷打电话。”
“好嘞。”钱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女孩手里的手机响了。
“不管你叫什么，我们找的就是你。”
“你们是什么人？”
林奕掏出警官证：“我们是刑警队的，有点事情要问你。”
女孩有种被欺骗的怒意，不过她也不可能把这三个人拒之门外。
“那，进来吧。”
三人走进屋内。
这是一个简陋的一居室，也没几样家具。
一侧靠墙是一张床，另一侧是一个简易的衣柜，一个简易的桌子，一个简易的小沙发，一字排开。
桌子前放着一把简易的椅子。
典型的廉价出租房的配置。
女孩看了看他们仨：
“不好意思，我这平时没别人来，你们随便坐吧。”
林奕环顾了一下四周，就拉过那把简易椅坐下，赵欣和钱明互相对视一眼之后，在小沙发上坐了下来，钱明习惯性的掏出了记录用的本子。
女孩则直接坐到了床上。
“是不是想问华光小区那个死了的男人的事？”女孩知道，警察来肯定就是为了这事。
“你不叫婷婷，那你叫什么？”林奕先问她名字。
“我叫刘盼男，婷婷是我在足疗店用的名字。”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他们家里重男轻女，但凡做这一行的女孩，原生家庭都不太好。
“那我还是叫你婷婷吧，不介意吧？”
刘盼男苦笑一下：“随便。”
“那个死了的男人，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不知道，我只是干活收钱，谁管他叫什么。”
“你们老板娘说，你去了他家两次对吗？”
婷婷警惕的看看面前的三位警官，她的身份在面对警察的时候，多少有点不自然。
“没事，我们今天来就是来问询，你就说事实，其他的我们不会追究。”
林奕这句话让婷婷放松了一些。
“是啊，去了两次。其实第二次我不想去的，这男人要求多，又抠门，第一次完事后说我服务不好，想不给钱，我跟她吵了一架，最后给了我一半。”
“那你第二次为什么又去了？”
“第二次他说他打牌赢钱了，说不会再跟上次一样，还答应把前一次少给的钱也给我。”
“他给了吗？”
“给个屁！我就不应该去，他就是个无赖！我本来想着，去了让他先给钱，不给钱我就不接这笔生意，谁知道那王八蛋他……他……他强迫我……”
“你的意思是，你第二次去他家，他qJ了你？”
“嗯。”婷婷低下头，又气又羞。
“你当时没有反抗吗？”
“我……”婷婷欲言又止。
林奕想起邻居说当天并没有听到吴克华家里传出过异常的声音。
“你为什么没有反抗？”
“这……他当时威胁我，说我要是惊动邻居，他们会报警，之前他们就报过一次警。我干这行的，哪敢声张啊。”
“那事后你也没跟他吵？”婷婷说第一次跟吴克华吵了一架，要到了一半的钱。
“我……我没敢，他说我违反职业道德，他不会付一毛钱，说要么我自己报警，要么他报警。他这种无赖，就算被抓起来，对他也没什么损失，我……我怕他真的报警。”
婷婷的顾虑倒也说得过去。
不报警，她就是吃了一次亏。报警的话，她不仅要被拘留，还要罚款。
“你第二次什么时候去的他家？”
“晚上8点多，他打电话到店里指明找的我。”
“那什么时候离开的？”
“10点左右。”
“离开以后去了哪里？”
“我就回到了店里，店里有临时住的地方，我睡到第二天醒来，就听说小区里出了命案，一打听，就是我去的那家。”
婷婷脸上浮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有些害怕，但也有些解气。
“你回到店里之后，就一直没出去？”
“是啊。”
“那晚上店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一般晚上店里都没人，我因为接的是小区的活，回家太晚，才决定住店里的。”
“那也就是没人可以给你作证？”
婷婷茫然的看着林奕：“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很恨他吧？”
“我是恨他，不过干我们这行的，什么样的人都能碰到，当然，他是最无赖的一个。”
林奕观察着婷婷的表情。
钱明之前分析的，从凶手的行凶手段来看，凶手对吴克华怀有很深的恨意，而且这种恨还带有某种指向性。
婷婷显然很符合这个情况。
进门的时候，他目测婷婷的身高，就在1米6左右。
婷婷突然有些急了：“你们……不会真怀疑我吧？是，我那天去过他家，后来听说他死了，我害怕，所以跟老板娘请了假。但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还无耻的跟我说下次再找我。那天我回到店里后，真的没有出去过了……哦对，我们店里有监控，你们可以查监控。”
“你穿几码的鞋？”林奕还是求证了一下鞋码。
“三，三十六，怎么了？”
对于林奕突然问自己穿几码的鞋，婷婷一头雾水。
“你跟吴克华真的不熟？除了去过他家两次之外，从来没接触过？”
“那种烂人，谁要跟他熟？”
“那他为什么会指明要找你去他家？”
“那是第二次，第一次，他来我们店里按摩，当时就我一个人闲着，所以我接待的他，然后他就提出能不能上门服务。我们店里只给客人按摩，上门服务，就是那个意思。要是早知道他这副德行，我第一次就不会去。”
“既然你知道他这个德行，为什么第二次还愿意去？”
“我这不是……”婷婷话没说完，她的电话突然响起。
她看了一眼电话，跟林奕说了声不好意思，就拿着电话跑去卫生间接听。
没一会，婷婷讲电话的声音越来越响，传到了客厅。
从她的语气判断，好像跟什么人在吵架。
但因为讲的是方言，林奕听不懂，他就趁着这个时间梳理了一下思路。
婷婷很多地方跟凶手能对上，虽然她说10点就离开了吴克华家，但不排除她因为恼羞成怒又返回去杀人。
所以重点要调查她那晚10点后的行踪，是不是真如她说的那样，回到店里后再也没出去。
但另外一个问题，现场留下的吴克军的那些痕迹，又怎么说？
婷婷跟吴克军，又有什么关系？
看来需要好好调查一下婷婷的社会关系。
婷婷终于打完电话出来了，一脸愠色，还有点忧心忡忡。
“我们问的也差不多了，你说的，我们会去核实。”林奕站起身，准备撤退。“对了，你还年轻，好好找个正经工作，不要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管你曾经经历了什么，都已成为过去，鲜亮的人生是自己走出来的。”
婷婷虽然涉嫌违法了，但毕竟也不是抓了现行，而且林奕他们现在要查的是吴克华的案子，所以他就口头教育了一下。
“我……”
林奕的话似乎触动了婷婷，但她还是欲言又止。